究雙眉微皺,道:“劉老又取笑了?”
劉鐵痕正色道:“平心而論,老朽之言句句實在,決非危盲聳聽,務請少俠不要等閑視之,稍不一慎,恐影響武林大局!”
拘魂學究見劉鐵痕說得如此鄭重,不由猛生警覺,道:“在下謹遵劉老之言,敢不三思而行!”
褚青史道:“要知凡事以小觀天,可察微知漸,從華星隆快刀奇招已然震驚武林,可見萬石山莊内實藏龍卧虎,如華星隆一身武學均由石中輝所傳授,那石中輝胸羅淵源自不待言,石紅芍聰慧無比,若于疾病所纏,老朽相信石紅芍較其父腹中
之廣,尤為淵博,若她察出,少俠來曆,必生怨對之念,恐一發不可收拾,少俠何不為令尊安危着想!”
拘魂學究不由心神大震,半晌不語,良久才徐徐出聲問道:“褚老見教,在下終生銘感,但褚老為何如何清楚。
”
褚青史微笑道:“此乃胡薇蘭女俠轉囑之言,老朽等自當盡輔弼之責,女俠知舒少俠方正耿介,對她一往情深,誓不二色,故許多話不便啟齒,命老朽等勸請少俠勿以小我為重,成大事者當拘小節,讀聖賢書所為何事?胡女俠又言少俠最稱賞宋人張載幾句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間太平,故智者事有所為而有所不為爾!”
陶廣撫掌哈哈大笑道:“褚老兒别酸了,誰不知你将蘭姑娘之言照方抓藥,一錢一分都稱了出來!”
拘魂學究感觸良深,隻覺胡薇蘭胸襟恢宏,不讓須眉,頓生自愧不如之感。
衛鳳池忽把酒相敬,轉面叙說其他,自稱數十年前西湖之遊曾留下一段風流韻事,此情此景,曆曆如繪宛如眼前,如今舊地重遊,桃花依舊,人面已非,不勝感慨。
夕陽卸山,倦鳥歸巢,暮色漸垂,西子湖煙水蒼茫,朦胧若霧,宛如夢境。
蓦地。
一聲尖長嘯劃破如水沉寂的夜空,袅袅不絕于耳。
拘魂學究放懷笑道:“諒是于飛虎召來狐群黨找尋老朽欲索償斷臂之仇!老朽自去會他!”
身形疾閃掠了出去。
果然,于飛虎召來羽黨不少,一拟一拟的隻在六橋三竺,九溪十八間逐處搜尋拘魂學究的下落,嘯聲紛傳,此起彼落,相互應和。
一縷淡煙般人影電疾風飄般落在白堤上,不遠處正有三條人影飛掠而來,那人沉聲喝道:“你等可是為尋老朽而來的麼?”
三人不禁大驚失色,倒躍了出去,嘴角發出一聲忽哨。
拘魂學究負手屹立,微笑不語。
胡哨一經傳開,立生嘯聲互應,淡月光輝下,隻見人影紛紛掠來。
片刻時分,白堤兩端江湖人物聚集,緩緩逼近。
拘魂學究高聲道:“冤有頭,債有主,老朽巳然在此恭候,喚于飛虎出來答話!”
人衆中突跨出斷去一臂的于飛虎,獰笑道:“老賊,斷臂之仇不可不報,你還有何話說?”
拘魂學究哈哈大笑道:“報仇不難,老朽已然在此,隻要勝得了老朽,就可任恐處置,但老朽問你此仇是如何報法,倘或不勝,恐又須留下一隻手臂了。
”
于飛虎雖仗着人多勢衆,口出狂言,卻并非不知拘魂學究身手卓絕,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而色倏變。
突由于飛虎身後竄出一勁裝捷服中年人,目光炯炯如電,手持一柄青芒閃爍的長劍,微一欠身道:“在下五行劍侯仲山願領教閣下驚人武學,但望賜告閣下高姓大名!”
說着長劍平胸堅指,一式‘蓮台拜佛’住腕輕震,顫出碗大寒星。
拘魂學究望了侯仲山一眼,道:“尊駕出身五台麼?今晚并非印證武功,說什麼領教二字,尊駕既然出身名門正派,為何還要與于飛虎合氣一成,為虎作伥,不怕贻笑師門麼?”
侯仲山不由自主地面上一熱,道:“在下不敢言說複仇索償,隻求印證,敗也無怨!”
拘魂學究點點頭道:“那麼尊駕出招吧!”
侯仲山一聲得罪二字出口,長劍飛震,碗大五點劍芒分襲拘魂學究全身要害重穴。
出手奇快,一式緊接着一式,破空銳嘯,寒飚湧襲如潮,拘魂學究身形如穿花引蝶般穿隙遊走不停,不曾損及一絲衣袂,轉瞬間已是卅餘招過去,隻見拘魂學究五指一晃,一式”分光掠影”抓出。
侯仲山猛感身形一陣巨震,氣逆血湧,劍尖已為拘魂學究抓住,劍身尚自跳震不停,隻聽拘魂學究道:“尊駕可以還山了!”
五指一松,侯仲山不由自主地踉跄退出了三四步方始站穩,頓時面紅耳赤,知自己身手無法與對方比拟,而且對方巳留餘地,否則無法全身而退,霍地收劍回鞘,抱拳略拱,轉身疾奔離去。
忽聞于飛虎之後人衆中發出一聲驚噫,隻見一身形高大老僧走了出來,合掌和什高音喧了一聲佛号,道:“房施主别來無恙?”
拘魂學究定睛望去,認出是靈山大師,未曾料到自棄莊他與天河池叟郝連方分手後,竟然在西湖現身,看來于飛虎定與雷音谷主淵源頗深,不由大笑道:“三十年風水輪流轉,你這秃子助纣為虐,不懼沾辱佛門麼?”
靈山大師面寒如冰,沉聲道:“房施主你也好不到那裡去,老衲就是不為小徒複仇,亦須除了你此邪惡!”
拘魂學究欺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