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得了,心念一動迳向大街走去。
掌燈時分,馬文俊投入寶豐縣城氣派最大的餘茂豐客棧,手提藍布包袱,由店夥引入一間獨院上房,自稱姓趙,來至寶豐縣訪晤故舊,也許三天兩日不回客棧先取五兩紋銀暫寄櫃上,即令備水沐浴,并命送上酒菜。
片刻時分,店夥已提着一提水進入相鄰暗間。
馬文俊道:“酒菜送來後即勿用伺倏,如有陳姓客人來訪,可領人相見。
”
店夥喏喏而退。
馬文俊沐浴一新,走出隻見酒萊已擺在桌上,拴好門栓食用即飽,他面對着菱鏡修飾儀容,本來如刷濃眉修剃短稀,面手塗以易容藥物,變易淡褐,再勒上劄額原細疑賓雙眼易為丹鳳,端詳良久自覺滿意,複又截上一頂四楞方帽,帶擊颚下,臉型因而縮短,轉瞬之間已判若兩人。
他袍褲鞋襪已全易換,把舊有衣履置移包袱内,留書一箋在機推開門栓而出。
約莫頓飯光景,馬文俊重又進入餘茂豐客棧,顯然店夥無法辯明來人就是方才投宿的馬姓客官,趨前招呼。
馬文俊以濃重的寶豐鄉音道:“有位姓馬的客官投宿寶号麼?敝姓陳,是他故舊好友!”
店夥連聲道有,立即引路前往,走入獨院高聲道:“馬老爺,有位姓陳客官拜望!”
久久并無回聲,店夥不禁一怔,推門跨入房内,隻見酒菜已殘,卻無一人,喃喃自語道:“這就奇了,難道馬老爺已離店外出,怎麼小的未見?”
馬文俊随着店夥跨了進來,笑道:“諒因事外出,片刻就回,我就在此等候也就是了。
”
忽發現幾上留箋,趨前取過誦讀了一遍,不覺大笑道:“原來馬兄已去寒舍。
”
回面向店夥道:“馬老爺有無留下店飯錢?”
店夥道:“紋銀五兩先存櫃上。
”
馬文俊颔首道:“好!陳某留馬老爺在寒舍多住幾天,不會回來了,多餘銀兩就賞給你吧!”
店夥歡天喜地的稱謝不止。
馬文俊離開了餘茂豐客棧,又投向另一客棧,獨宿一榻,前塵往事一一油然泛起,勾現心頭,不禁感慨萬千。
他雖身入武林卻無重大惡行,江湖中事強存弱亡,動手之間傷亡難免,無法謂其雙手血腥,因受天池逸叟郝連方之引介投入本門,以其為人誠謹忠實,工于心計,謀定後動,故極得門主器重,得以充任葉莊莊主。
十數年來,毫無隕越,但從未見過門主,三次應召均是不同地點,門主詭身幕後,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寥寥數語即行離去。
不料此次為了明月峽事,幾乎慘遭毒手,他本鄂人,已然娶妻,子女各一,委稱在外經商,每年數度返回故裡,置下巨大家産,囑子女勤勉持家,飽讀詩書。
忖念及此,馬文俊意欲返回故裡探望妻兒一趟,惟又恐為他妻兒帶來一場滅門大禍。
馬文俊深知小不忍則亂大謀,探望妻兒雖屬人之常情,卻茲事體大,不可不慎,思前顧後,猶疑難決。
蓦地——
鄰室多人進入,随之響起刀劍兵器擲撞懸挂之聲,不言而知多半是武林人物。
隻聽一個森沉語聲道:“連日來江湖中發生甚多奇事,恐武林亂象已明,兄弟意欲把這些事傳回壇主,但隻覺支離破碎,各不相關,更與本門無幹,為此難以決定!”
另一語聲道:“你不妨說出,容我等合計商議是否要傳訊本門。
”
森沉語聲又道:“崂山門下偵騎四出,因崂山高手長清觀玉清道人下得山來,在豫冀兩省無故失去行蹤,不明下落,賞格五千兩,隻要獲知行蹤者通風報信從而覓得,決不食言,兄弟心想此一風聲本門早有聞,傳訊未免多此一舉。
”
“還有呢?”
“其次盛傳天竺萬象門主曼陀尊王巳趕來中原?”
“為了何故?”
“為了首徒盤龍尊者潛入中原,慘遭殺害,卻不知何人所殺,盤龍尊者潛來中原為了何故,是以萬象門主親身前來查明。
”
“嗯,此事須報與壇主知道。
”
“還有一事其怪,魯山縣二朗崗附近竟于日前發生地震劇變……”
馬文俊不禁一怔,凝耳聽下去!
那人道:“有處深藏密林中大宅名喚葉莊,地震劇烈,廿裡方圓由地土龜裂,盧舍傾斜,葉莊卻淪為廢墟,此乃官府之事,于本門何幹?”
“周兄有所不知,事後鄉裡趕去葉莊掘挖,察視有無幸存之人,卻未見一具屍體,葉莊主名喚馬文俊,乃武林人物,宅中豢養人丁甚衆,個個身具武功,災變前一天,鄉鄰店肆尚親自送往大批菜疏雜物,均目睹有人在内,怎麼-具屍體均無,雖說災變之際均悉數逃出,但事後從未見一人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