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葉,掌櫃還當他是拾來的假貨,特别請出三四位冶金老師傅會同反複辨認,最後确定是十足純金,才肯同意兌換……可是現在,他們縱然搬出整箱假金葉,卻誰了不會懷疑那是假的了。
兩人剛進樓門,夥計已迎了過來,謅笑躲身問道:“是二位少莊主麼?”
應虎把頭一昂,鼻孔裡“唔”了一聲,道:“不錯,咱們訂的酒庸……”
夥計不等他問完,急忙陪笑,應道:“早準備妥當了,已照二位少莊主的吩咐,席設在頂樓,二位少莊主請上樓!”
一面扯開喉嚨,一疊聲傳呼進去,叫道:“抱陽山莊二位少莊主到啦!頂樓特座,帶路了!”
應虎微一點頭,吩咐道:“咱們還有一位客人,待會兒康公子到了,請他到頂樓來。
”
那夥計笑道:“少莊主不用交待,那位康公子已經到了。
”
應虎一愣道:“什麼?他到了?”
夥計道:“剛來了沒多久,此刻正在樓上等着二位哩。
”
應氏兄弟互望一眼,連忙拾級登樓。
夥計們一路傳報上去,兄弟倆剛到頂樓之口,果見康浩含笑立在回廊前,應龍搶前一步,拱手道:“咱們來遲了,反勞康相候……”
康浩笑道:“不!是我做客人的等不及,來得太早了些。
”
應虎忙道:“康兄豪爽之士,咱們今天要暢飲一番,夥計們,快取酒來。
”
三人見禮入座,夥計穿梭般上菜斟酒,頃刻擺上一桌豐盛酒席。
康浩舉杯說道:“多承寵邀,愧不敢當,小弟敬緻謝忱,同時,也向二位兄長告個罪,酒是要喝的,隻恐無法奉陪盡興了。
”
應龍道:“為什麼?莫非怪咱們兄弟來遲了,不夠誠敬?”
康浩笑道:“那倒不是,隻是小弟有急事,今夜就得動身。
”
應虎問道:“不知道康兄何事如此匆忙?”
康浩道:“為了一件私事,但卻十分急要,到至辜負二兄這番盛情……”
應龍道:“縱然有事,何至急在這一夜時間?難道明早再動身也不行麼?”
康浩搖搖頭道:“如果能多留一晚,小弟何樂而不為?實在那件事對小弟關系太大,計算行程,必須今夜動身,明晨才能趕得到。
”
應虎心中一動,道:“這麼說,康兄要去的地方,距離長安并不太遠?”
康浩道:“約有百裡左右。
”
應虎又問道:“能告訴咱們是什麼地方麼?”
康浩略一沉吟,道:“實不相瞞,小弟途經長安,乃是欲往終南一劍堡。
”-應龍愣道:“康兄去一劍堡何事?”
康浩不便說出一劍堡主易君俠涉嫌之事,隻得設詞掩飾道:“前在洛陽時,曾與易姑娘有約,近聞他已經返堡,特往慶約一晤。
”
應龍聽了這些話,口裡輕“哦”一聲,心裡頓時泛起妒念,應虎更是怒從心起,目露兇光,頻頻向乃兄示意,恨不得立刻下手。
應龍眉鋒微皺,殷勤把盞道:“既是康兄與琴表妹有約,咱們兄弟不便強留,但相逢不易,康兄好歹須給我兄弟一份薄面,那怕少飲幾杯,也得到午夜時動要叫咱們失望。
”
應虎也假笑道:“此去終南一劍堡,疾行半夜足夠了,反正須等天明抵達,何必急在一時。
”
康浩坦然道:“小弟本來也是準備半夜動身,明日上午抵堡,隻要不因酒誤事,略飽幾杯也無妨。
”-應虎又道:“咱們兄弟與劍堡誼屬表親,假如康兄不覺得我兄弟礙事,稍等同往終南一行,豈不甚妙?”
康浩喜道:“小弟正有此意,隻是不便啟齒,能有二兄同行引介、求之不得,說什麼礙事不硬事的呢?”
應虎陰笑道:“康兄雖具雅量,就怕琴表妹會嫌咱們在旁若人嫌!”
康浩俊臉一紅,忙道:“小弟與易姑娘純系道義之交,二兄請莫取笑!”
應氏兄弟撫掌大笑:“一句玩話,康兄又何必情虛呢?”
三人舉著談笑,輪流把盞,其情頗見歡暢,頃刻間,一壺已經喝幹,應虎卻趁換酒的時候,暗将迷藥投進壺中。
連飲數杯,康浩忽覺頭暈目眩,隻當是喝醉了便起身辭謝道:“小弟量淺,業已不勝酒力……”
應虎那裡肯依,又強斟了一杯,道:“時間還早,再喝三杯再走也不遲。
”
應龍也道:“康兄盡管放心喝酒,縱使醉了,咱們兄弟,背也能背你到一劍堡去。
”
康浩推辭不過,又被應氏兄弟充灌了幾杯,腹内藥力發作,當場昏倒桌上。
應虎佯稱客人酒醉,揮退店夥,低聲對應龍說道:“大哥如今相信了吧?這厮用金葉示惠,竟是想利用咱們助他混入一劍堡,若非預先提防,豈不上了他的惡當了。
”
應龍尼道:“他跟琴表妹早已相識,若欲進入一劍堡,盡可前去,又何須咱們相助?”
應虎冷笑道:“你頭腦怎的這般簡單?他雖然結識了琴表妹,礙于姨父,怎敢公然登門求見?如與咱們同行,姨父面前,自有咱們替他解說,既易取信,又可掩飾他的圖謀,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應龍沉吟道:“他對一劍堡有什麼圖謀呢?”
應虎道:“你注意樓梯口,别讓店夥上來,待我搜查他身子,便知端倪。
”
應龍點頭答應,按劍守住樓口,應虎随即解開康浩衣襟,開始搜索。
康浩胸前劍囊中,插着十柄風鈴劍,衣袋内,隻有向錠碎銀,并無特殊物件,但内衣貼身處,好像有個鼓鼓的東西,不知何物?
應虎匆匆扯開康浩外衣,隻見裡面是一件皮質小坎肩,皮上寫着許多小字,仔細一看,不禁駭然失聲“啊,這是火神郭金堂所遺‘烈焰三式’口訣!”;應龍聽到呼聲,扭頭回顧,也發現皮坎肩上字迹,驚喜交集道:“久聞‘烈焰三式’精妙絕倫,當年火神仗以縱橫武林,未逢敵手,不料竟在此人身上。
老二,咱們獲此奇書,隻須尋個隐僻地方,苦練數年,便可天下無敵了。
”
兄弟倆急忙動手,剝下了皮坎肩,應虎一把奪過,便想穿在自己身上。
應龍不悅道:“我是大哥,理應由我保管才對。
”
應虎道:“東西是我先發現,啟然該由我收存。
”
應龍怒道:“莫非你想獨吞麼?”
應虎冷笑道:“你并未出力,坐享其成,難道還不滿足?”
應龍按劍叱道:“若非我邀他飲宴,東西怎能到手?”
應虎也不相讓厲聲道:“沒有我将他迷倒搜手,焉知他身上藏着這件奇物!”
應龍哼道:“我早知你為人奸詐,心術險惡,在洛陽時,你就想獨占冉姑娘,如今又存心獨天奇學……你既無兄弟之情,也休怪我無同胞之久。
”聲落,振臂一揚,竟撤出了長劍。
應虎一腳踢翻桌子,也拔劍出鞘,罵道:“這些日子,受你的肮髒氣也受夠了,二爺連老子都敢殺,誰還在乎你這個狗屁哥哥,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話猶未畢,應龍突然大喝道:“畜牧,我先宰了你!”手起一劍,猛向應虎咽喉點到。
應虎側身閃過,舉劍還擊,兄弟倆翻臉動手,宛如仇人見面,招招辛辣,劍劍狠毒,你恨不得把我劈成碎片,我恨不得戳你十七八個透明窟窿。
“狀元居”的夥計聽見呼喝打鬥之聲,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