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出鞘,隻見寒芒閃縮,駕車壯漢那隻握刀的右手已被齊肘斬斷。
應龍急叫道:“老二,要留活口!”
應虎招式迅速絕倫,,劍鋒飛轉,還劍人鞘,左掌一沉一收,已将壯漢挾脖子提起,又在他肚上狠狠揍了一拳,冷笑道:“好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膽?竟敢跟應二爺動刀子?”
那架子壯漢卻也有些急智,仰面一望,故作驚愣,道:“呀!你是誰?”
應虎哼道:“你連爺們是誰都不知道,就拔刀動手?”
壯漢連忙哀叫道:“兩位爺,請多原諒小人該死,小人還似為是剛才那幾個地痞……”
應虎撩手一掌,罵道:“他媽的,你把誰當作地痞流氓?”
壯漢斷肘處血流未止,這一巴掌又被打掉七八顆牙齒,兩眼金星亂閃,一聲悶哼,昏了過去。
應龍道:“别打了,搜搜他身上。
”
應虎冷哂道:“敢情這小子外強中幹,并不結實!”
說着,扯開壯漢衣襟,探手人懷,隻一搜,摸出一件硬硬的東西。
那東西,赫然竟是一朵銀制襟花。
應虎看了看,順手交給乃兄,笑道:“這家夥準不是正經人,身上還帶着娘們的飾物呢。
”
應龍比較慎重,反複反那朵銀花看了許久,凝容說道:“不對!這不像是女人的飾物,倒很像是一種黑道幫派的識别标記。
”
應虎道:“可是從沒聽說過哪一派使用這種銀花?”
應龍略一沉吟,道:“把他帶回去再說吧。
”
驕指疾落,将壯漢穴道點閉,夾在脅下,兄弟倆縱身拔起,迅速沒入夜色中。
那尤甯匿身門後,親眼窺見手下身份敗露,被“日月雙劍”生擒擄走,卻苦于無法現身截阻,木然良久,頓足歎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正惶恐間,那奉命搶救馬車的青衣漢子已氣喘咻咻如飛而至……
尤甯見他空手回來,不由暗驚,急問道:“追上了沒有?”
青衣漢子喘息一陣,說道:“總算追上了……”
尤甯道:“車上的人呢?”
青衣漢子道:“城中到處都是一莊一堡的高手,屬下怕洩漏此地秘密,不敢把人帶回來。
”
尤甯心中略定,籲了一口氣,道:“你所他們安頓在什麼地方?”
青衣漢子答道:“屬下追上那着火的馬車,将人救出,放棄了車輛,幸虧搶先一步,否則,險些跑抱陽山莊莊主碰個正着,當時恰在西城城門附近,屬下臨時無計,便反人送進城樓中藏匿,待應伯倫離去以後,才趕回來陳報請示……”
尤甯岔道:“應伯倫也發現那輛起火的馬車了麼?”
青衣漢子道:“是的,他們攔住空車搜查,業已引起猜疑,現在正分頭尋找駕車的人和追查馬車來處,街上暗樁密布,非常嚴密。
”
尤甯恨聲道:“那駕車的蠢物已被日月雙劍帶走了,三分舵派這種誤事的人來,真是該殺……”微頓,又嘉許地道:
“餘坤,你不枉跟我數年,應變處置十分妥當,等事情過後,我會錄功報升你接掌第三分舵。
”
青衣漢子欠身一禮,道:“多謝爺的提拔。
”
尤甯又問道:“那城樓上安全麼?人藏在上面,會不會被搜出來?”
那青衣漢子乃姓餘名坤道:“暫時隐匿還算安全,但天亮以後就難說了,屬下不敢擅專,故特來提示!”
尤甯沉吟了一下,道:“這兩人太重要了,無論如何不能失去,事到如今,隻有冒險把人搶回來再說了,你去通知本堂弟子,即速馳援西門,必要的時候,咱們甯可全體撤出洛陽。
”
餘坤垂手道:“是否也要知會宅裡準備?”。
尤甯說道:“小姐和兩位姨娘,由我去通知,你快往西城守護要緊,我随後就到。
”
餘坤躬身一禮,飛掠而去。
尤甯也匆匆回到内室,吩咐侍妾女婢準備應變,如果自己天明未返,便全體撤出洛陽城。
然後,換了一身勁裝疾服,背插九環刀,用一幅黑布掩住面龐,飛身越牆而出,親自趕往西城-
駱伯伧坐在暗鏡室内,這些經過;自然都一一映入眼中。
口口口口
餘坤先抵西門,城樓上早巳三個人在引頸企候了。
其中兩個身着黑袍,倚壁而坐,身材都很魁梧;另外的一個容貌瘦削,卻是“七義”中的飛蛇宗海東。
餘坤一到,樓上三個人都起身相迎,飛蛇宗海東悄聲問道:“怎麼樣了?”
餘坤點點頭,道:“姓尤的随後就到,現在我才弄清楚,尤某不過是一名分堂堂主,幕後還另有主使的人。
”
宗海東拽了兩名黑袍人,笑道:“四哥請檢視一下.看看這兩位像不像袁氏奪命雙環?”
假扮餘坤的黃石生凝目注視片刻,沉聲道:“身裁面貌尚無多破綻,但袁崇基左手是斷的,這一點必須随時留意,千萬不可讓左手露出衣袖外面,還有,袁氏兄弟都已迷失了本性,形同行屍走肉,你們要牢記在心,舉動宜盡量遲緩,眼睛要作發直狀,任憑天塌下來,也要視若無睹,無動于衷。
”
兩名黑袍人一齊點頭道:“四爺放心,咱們會記住的。
”
黃石生肅容又道:“常言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朝,你們久受主人厚恩,這就是舍生相報的機會,牙縫中的毒藥囊雖然是備作萬一,卻不可不時時小心在意。
”
兩名黑袍人同聲道:“不勞四爺叮囑,到那時,咱們知道自處,決不負義忘恩,決不吐露片語隻字的。
”
黃石生欣慰地一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
話聲微頓,回顧飛蛇宗海東道:“我真正的袁氏雙環和餘坤呢?”
宗海東道:“袁氏雙環已由蔡福送回後園,餘坤傷得很重,小弟本想自己押送,卻怕碰見一莊一堡的人,所以暫時将他閉住穴道,擱在城外壕裡。
”
黃石生聳肩笑道:“咱們跟姓尤的鬥,抱陽山莊和一劍堡插進一腳,形勢鼎足而三,洛陽城裡,今天晚上真夠熱鬧的了。
”
正說着,忽然瞥見一條黑影,遙遙向西城奔來。
黃石生舉手疾揮,宗海東立即捷如飛蛇般穿樓落城外,兩個假扮袁氏雙環的黑袍人,也連忙倒卧牆腳下。
俄頃,人影一閃,尤甯已登上城樓。
黃石生沉聲喝道:“什麼人?”
“是我!”尤甯一邊答應,一邊大步走了進來,目光一的“袁氏雙環”,問道:“怎麼樣?沒有被人發覺吧?”
黃石生忙躬身應道:“抱陽山莊和一劍堡的人都撤走了,屬下正欲飛報堂主,是不是趁現在把他們帶回去?”
尤甯道:“你确定一莊一堡的人真的都撤走了嗎?”
黃石生道:“屬下來時沒有再見到搜索的人,大約他們已經得到日月雙劍的消息,趕去審訊口供的了。
”
尤甯點了點頭,冷笑道:“且讓他們去空高興吧,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問出一名來。
”
接着,取出一條黑巾,擲給黃石生,揮手又道:“掩蔽面目,咱們回去!”
黃石生遵命系上面巾,從牆腳下挾起“袁氏雙環”。
尤甯回頭張望了一眼,沉聲又道:“你帶人行走,本座自會替你掩護,萬一遇敵,隻管奪路脫身,但要注意有沒有人跟蹤。
”
黃石生道:“屬下遵命先走了。
”身形微閃,由樓側陰影處落下城牆。
隻見他略一審度,再舉步時,卻沿着城牆牆腳,奔入鄰近一條小巷,并不登高越屋,仍藉街巷房檐暗影掩蔽,迅若狸貓般伏腰疾馳,轉瞬間,便消失在小巷轉角處不見了。
尤甯伫立城樓,目睹黃石生平安遠去,不覺含笑颔首,眼中閃出贊許之色。
當尤甯和黃石生在城樓中交談的時候,飛蛇宗海東正單臂扣着城垛,身子懸空斜持在城牆外面。
直到兩人先後離開西城,假冒“袁氏雙環”的事也毫未露出破宗海東才暗自松了一口氣,蹑足疾落城下,順着護城壕曲身而行。
壕中泥石錯雜,野草叢生,有些地方泥土已經崩塌,留下大小不一的缺口。
宗海東潛抵一處缺口,分開亂草,低頭一陣張望,卻愣住了。
他分明記得是把餘坤藏在草叢裡的,可是,現在草叢竟空空如也,哪兒還有人影?
宗海東駭然一驚,連忙扭頭四顧,是這地方一點也不錯,然而那身負重傷又被制住穴道的餘坤是怎麼不見了呢?
失去一個餘坤并不重要,問題是,假如被他脫逃回去,對黃石生卻是十分嚴重的威脅。
飛蛇宗海東心念電轉,頓感事不平常,無奈此時黃石生已走,知會他已經來不及了。
于是又急急越城而入,趕回後園。
駱伯伧正在秘室探視袁氏雙環,聽了宗海東的飛報,也不禁大驚失色,頓足道:“你們擒住餘坤,就該當場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