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便連連搖頭道:“不行!我若能護衛得了她,也就不必急于托付你了。
”
康浩道:“難道堡中危機竟真的這樣急迫嗎?”
歐陽佩如道:“我為什麼要騙你?若非急迫,我怎會将唯一的嫡親女兒交給你帶走?”
康浩道:“既然如此,可不派人去促請堡主早些趕回來?”
歐陽佩如冷然曬道:“他回來不僅無益,,反而礙事。
”
康浩訝道:“為什麼?”
歐陽佩如道:“十年來,他都當我像瘋子一樣看待,我的說話,他決不會相信的。
”
康浩道:“但這次方老夫子窺探後花園的事,晚輩也曾目睹,又有劍傷為證,堡主一定會相信。
”
歐陽佩如道:“那沒有用,方濤是他的親信,咱們卻一個是瘋子,一個是外人,就算咱們将方濤當場擒住,既不能證明他的确身懷武功,也無法證明他是在後園擒獲,區區劍傷,那就更容易辨解了。
”
康浩忽然心中一動,問道:“以一劍堡主的精明,相處十年之久,怎會看不出那方濤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呢?”
這句話,問得歐陽佩如半晌無語,木然良久,才聳肩而笑道:“誰知道?也許他是‘難得糊塗’了吧!”
康浩不覺激動起來,從歐陽佩如回答時的語氣和神情,他幾乎可以确定他必然隐藏着謀些秘密,不肯輕易吐露,而那些秘密,多半和一劍堡主或堡中幾個地位較高的屬下有關,譬如總管方濤,武術教練秦夢熊和金松等等…….而方濤、金松和秦夢熊,個個武功高強,又都是一劍堡主易君俠的心腹,秦金二人既是複仇會中人,方濤也不可能例外,以他們在一劍堡和複仇會的雙重身份和地位作推斷,至少可以證明有兩種可能:
其一,易君俠就是複仇會主。
其二,易君俠雖然不是複仇會主,但一劍堡實際已被複仇會所控制。
由第二種可能又可分析出兩種情況:
一個是易君俠已遭挾持,身不由主,但為了妻子和女兒的生命安全,不敢正面反抗,有時還得替他們作掩護。
另一種情況是易君俠并不所知,這秘密卻被歐陽佩如發現,方濤等人便以殺害湘琴為威脅,歐陽佩如在夫女之間難作取舍,内心痛苦,背人墜淚,方濤等人就指她得了瘋病,将她遷往後花園獨居,以便暗中監視,從此,歐陽佩如縱有揭發一切的決心,易君俠也以為是“瘋話”,不肯相信了。
康浩綜觀這一日夜間所見所聞,覺得後一情況可能性最大,無怪乎方濤要鄭重警告自己不可擅入後園,更難怪歐陽佩如急于将湘琴忖托,要自己帶着她遠走高飛,“越快越好”了不過,情況雖己相符,其中仍一個疑問如果易君俠并不是複仇會主,那柄樓刻着“一劍堡内庫”字樣的鑰匙,又怎會懸挂在複仇會主的腰帶上呢?
他想到這裡,心中又是驚駭,又是振奮,又是疑惑。
對歐陽佩如的處境,不禁大感同情,卻又想不到應該怎樣安慰她才好,隻顧呆望着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歐陽佩如倒被他看得不安起來,詫異的問道:“孩子,你在想些什麼?”
康浩一怔,忙道:“啊!沒有什麼,晚輩隻是在想……在想……”
歐陽佩如道:“是不是想跟琴丫頭商議動身的事?”;-康浩道:“是……是的。
”
歐陽佩如笑道:“其實,不用再跟她商議了,如果你決定帶她走,她不會不願意的。
”
接着,笑容一凝,又道:“但你們在動身之前,千萬不能對任何人洩露,甚至連袁家姊妹也不可告訴,而且必須選擇深夜時離開,走的時候,到我這兒來一下,我還有話要告訴你們。
”
康浩道:“此事關系重大,伯母能讓晚輩考慮一二日現決定嗎?”
歐陽佩如點頭道:“好!我就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不過,時機急迫,最好能早作決定。
現在天已經亮了,你先出去查尹方濤那老狐狸受傷的情形吧。
”
康浩擡頭一望窗口,才知道天色果然已泛現曙光,不知不覺談了一夜話,竟忘了提起關于師父遺有妻兒的大事。
但想想尚有兩天時間,下次再問亦不為晚,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探視方濤受傷的情形和盡快查證鑰匙的真僞,然後,還得把攜帶湘琴離開一劍堡這件事,作一決定。
于是,站起身來,拱手告辭。
這時天際已現出魚肚色,康浩恐驚動巡和的堡丁,不便登高越屋而行,及至繞道返回第二進院落,天色竟已大亮了。
堡中職司灑掃的仆婦,已有人起身開始打掃工作。
康浩索性假作早起,緩步穿過走廊,卻遠遠看見廊上負手站着一個人,正是那裡悠閑的觀賞走廊外側的幾座盆景。
可真巧的,那人正是方濤。
康浩暗想:這老家夥一大早來了,莫非特意在等候我一仔細打量,更見他衣衫整齊,精神怡然,不像受過劍傷的模樣。
這一來,康浩倒糊塗了,他定定神,但然走了過去,一直走到方濤身後,老家夥仍一心一意在觀賞盆景,恍惚毫無所覺。
康浩劍眉微皺,故意輕咳了一聲,笑道:“老夫子起身很早。
”
方濤猛吃一驚,扭頭見是康浩,連忙含笑招呼道:“康少俠早啊!”
康浩笑道:“不敢當,晚輩自以為起身已經夠早,誰知‘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