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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似真似假 虚实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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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序排列在箱蓋内層。

     另在皮箱兩側,嵌置着十隻精巧的水晶瓶,瓶中有藥水,也有藥粉,乍看之下,就跟大夫出診時使用的藥箱一般模樣。

     綠衣少女掩妥房門,親手移過一張小茶幾,将皮箱放在幾上,輕問道:“這老婆子兇得很,要不要縛住她的手足?” 大姨娘搖搖頭,拈起兩根銀針,緩步走到床邊。

    那綠衣少女便動手去解彩衣娘娘的衣鈕。

     田娥驚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綠衣少女陰笑道:“替你改改脾氣,好叫你說實話!” 田娥膛目逼視那兩根閃亮銀針,突然一陣顫抖,駭叫道:“搜魂針!你們是鬼叟朱逸的什麼人?” 綠衣少女向大姨娘嫣然一笑,聳肩道:“想不到老婆子還有些見識,竟認得‘洱海’絕技搜魂針!” 口裡說着話,手上不停,已将田娥上衣解開,褪至肩頭鎖骨處。

     田娥如見鬼魅,臉肉扭曲抽動,滿是驚怖之色,嘶厲大叫道:“不,不要用搜魂針!‘黑谷’‘洱海’異流同源,你們不能這樣折磨我老婆子,當年鬼叟朱逸跟咱們師……”“師”什麼?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大姨娘手中兩根銀針,已經飛快地插進她的肩窩。

     狂叫大喊的彩衣娘娘田娥,竟在銀針進肉的刹那,突然語止音歆,盡管嘴仍在開閹蠕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大姨娘扭身半轉,又從箱中拈起四枚細銀針,分别插進田娥兩耳耳根和左右“太陽”穴,手法迅速絕倫,認穴取位,奇準無比。

     然後,輕輕蓋上皮箱,退到茶幾旁坐下。

     綠衣少女則将一隻“漏壺”注滿清水,擱在小茶幾上。

     房中登時寂靜下來,隻有那“滴答”的水聲,由漏壺傳出,蕩漾全室。

     黃石生躲在屋頂承塵闆上,直看得心驚肉跳,因為他由上望下去,正對着彩衣娘娘的臉部,隻見她雙睛暴突,滿頭大汗,臉色越來越蒼白,渾身肌肉不停地顫抖痙攣,顯然正熬受着非人所能忍耐的痛苦,卻連呻吟也發不出聲音。

     汗水夾着淚珠,由她頰上滾落枕上,不多久,整個棉枕全被濕透,冷汗漸收,田娥那張原本紅潤的臉,已經變成一張白紙。

     黃石生雖然也是第一次見識“洱海搜魂針’,但心中猜測,那大小六根銀針的作用,多半是用來“斷穴逼血’,迫使,腦部血液回注軀體内髒,以便再進一步施行其他驚人手術,換.句話說,彩衣娘娘田娥此刻所受的痛苦,隻能算是開始而已。

     果然,他沒有料錯。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大姨娘再度啟開那隻小皮箱,取出一束彎曲成弓形,兩端尖銳,内部中空的管狀細針。

     接着,又将另一束扁頭圓尾的箭形短針。

    一一用藥水仔細浸過,挾在左手指縫之間備用。

     等到準備妥當,時間已近一個時辰,大姨娘向綠衣少女颔首示意,兩人立即開始了第二次手術。

     隻見綠衣少女輕輕拂開田娥頭上亂發,大姨娘雙手齊動,飛快地将兩種不同形狀的銀針,插入她的腦門,每一隻弓形管針之間,先用扁頭藥針斷血脈,下針準确利落,就像熟手刺繡一般。

     大姨娘每刺一針,彩衣娘娘田娥便猛地一抖,兩三針後,田娥竟似突遭電擊,全身像篩糠似的抖個不停,刺到十針左右,抖動更有如山搖地顫,連床榻也格格作響。

     可憐那田娥,身不能動,口不能叫,隻能張大了嘴,喉中直抽冷氣,眼淚如斷線珍珠般滾滾而下…… 黃石生可算得鐵石心腸了,但目睹這慘絕人寰的“搜魂手法,也不禁熱血沸騰,握拳透爪,扭頭不忍卒睹。

     又過了盞茶光景,彩衣娘娘頭上已插滿銀針,斑發亂針交錯,使她看來直如一頭發怒的“刺猬”,淚已幹,力已竭,喉頭“格格”作響,隻剩下抽氣的份兒了。

     大姨娘目光凝注“漏壺”,拿捏準時刻,突然用一柄小刀,在田娥頭頂“百彙”穴上,切開了寸許見方一片頭皮。

     說來奇怪,“百彙”乃人身最脆弱的死穴之一,也就是緻命要害,但小刀切開頭皮,卻不見一絲血水。

     大姨娘迅速将幾種藥粉填人穴中,把一枚浸過藥的銀針,用小錘敲進骨内,然後再為她縫合傷口。

     刀傷要害,銀針嵌穴田娥非僅沒有死身,反而長長吐了一口氣,顫抖正立,呼吸也轉趨緩和,竟然沉沉睡去了。

     這時“漏壺”恰好滴盡,紅日當窗,時已近午。

     打姨娘舉袖抹了抹額際汗珠,如釋重負般坐回椅上。

     尤甯急忙遞過來一條手絹,谄笑道:“大師妹辛苦了,快歇着吧,卸鐵收拾的事,蓮兒可以代勞。

    ” 大姨娘黑然颔首,沒有出聲。

     綠衣少女道:“姨娘這一手絕技,放眼天下,找不出第二人,可惜我太笨了,總是學不會!” 尤甯接口笑道:“若是一學就會,也稱不上絕技了,蓮兒,快替姨娘收拾收拾,咱們還得盡早訊問這老婆子,如今不怕她不說實話了。

    ” 綠衣少女道:“搜魂針摧心毀腦,最傷元氣,她剛上過藥,總得讓她再息休一會兒才能問話,這可是急不來的。

    ” 尤甯連連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綠衣少女輕舒皓腕,由田娥雙肩開始拔針,一一用清水洗淨抹幹,放回小皮箱中,隻留下那枚銀針,仍在腦門穴道内未再取出,卻順手解開田娥四肢穴道。

     大姨娘垂目跌坐,暗自調息,尤甯則負手繞室徘徊,不時撫耳按撫傷處,眼中閃現着陰鸷的笑意。

     耳上齒傷猶在,心頭餘恨未消,不過,當他想到那即将到手的大功,又覺得區區一點小傷,實在微不足道了。

     正得意,門外突然傳報道:“啟堂主,有魚兒觸網,請命定奪。

    ” 尤甯吃了一驚,沉聲喝道:“在什麼地方?” “以到前面石牌坊”。

     叫餘香主去看看”。

    尤甯匆匆吩咐了一聲,轉身對綠衣少女道:“大白天裡,不知是什麼人又來窺伺?咱們還是快些開始訊問吧!” 綠衣少女剛将針具收妥,聞言搖頭道:“既有外警,還是先安排應付來人要緊,老婆子已在掌握,稍等再問也是一樣,我先送大姨娘回房去歇息……”話猶未結,忽聽“餘坤”隔門急聲道:“請堂主速作準備,來人中有日月雙劍兄弟,屬下不便露面。

    ” 尤甯駭然啟開房門,驚問道:“抱陽山莊一共來了多秒人?” “餘坤”道:“共有五人,其中有日月雙劍和一劍堡主易君俠女兒,都産到過西澱探莊,另外兩位少女,則是河間府袁家姊妹。

    ” 尤甯心中略定,又問道:“就隻有這五個雛兒?易君俠和應伯倫沒有回來?” “餘坤”點頭道:“易應二人,沒見同來,但見那日月雙劍,顯然已對本宅起疑,此時正在石牌坊附近搜查,隻怕就要搜到這裡來了,本堂暗樁未得令谕,不敢攔阻。

    ” 尤甯沒吟了一下颔首道:“幾名小輩雖不足畏,卻不能暴露了本堂秘密,傳話下去,宅外暗樁嚴禁擅自出手,園内警式撤入樓中,大愛要沉着鎮靜,休叫小輩們看出破綻。

    ” “餘坤”答應一聲,轉身欲走。

     尤甯又叫道:“餘香主,你不必露面了,小心看守西廂房,外面自有本座應付,這兒四個人,本座全權交給你了。

    ” “餘坤”欠身道:“堂主放心,屬下會謹慎守護的。

    ” 尤甯又對綠衣少女道:“蓮兒,你陪大姨娘回房休息吧,索性等打發了幾個小輩,再慢慢審問這老婆子也不遲。

    ” 綠衣少女一挑黛眉,道:“久聞一劍堡主易君俠的女兒,晶貌出衆,武功不弱,這是真的嗎?” 尤甯曬道:“什麼品貌出衆,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罷了,若論機智精明,連你一半也及不上……” 綠衣少女昂首道:“可是,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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