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康兄願為小弟一道詳情麼?”
康浩見他語态誠懇,也就不再隐瞞,便将承天坪慘變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龐文彬聽罷,勃然大怒道:“太原霍宗堯算什麼人物,楊大俠若要殺他,直比宰雞殺鴨還方便,何須畫蛇添足,留下風鈴劍這項把柄,四門五派那些混帳東西,不過是以血案為名,幹那排斥異己的無恥勾當,太令人可恨了。
”
他越說越激動,目注康浩又道:“康兄,請恕小弟交淺言深,師仇不共戴天,這件事,你究竟作何打算?”
康浩道:“自然是先伸師冤,再報血仇。
”
龐文彬憤然道:“如果換了小弟,我就先殺四門五派的人,凡是跟這件事有關的,一個個斬盡殺絕。
”
康浩輕歎道:“師仇固然要報,卻怎能妄殺無辜,何況此事内情複雜,必須先找出那嫁禍之人,才能平服群疑,使先恩師瞑目于九泉之下。
”
龐文彬默然片刻,道:“這話也對,小弟雖不悉詳情,隻要用着小弟的地方,康兄吩咐一聲,小弟決不推辭。
”
康浩忙道:“龐兄盛意,小弟這裡先謝過了。
”站起身來,拱手一禮。
龐文彬急急攔住道:“康兄,你我一見如故,傾誠結交。
快不要這般客套。
”
兩從年紀相差無幾,一翻懇談,竟然大感投契,康浩内心的戒意,也就漸漸松懈了,于是,又将複仇會的出現,幾度遭遇和演變,一一告訴了龐文彬。
龐文彬趁着歡叙正暢,忽然含笑道:“有句話,小弟深感不明,但不知當問不當問?”
康浩爽然道:“龐兄有話但請直言,何須顧忌。
”
龐文彬道:“據康兄所述,乃是自襁褓随師入山,直到慘案發生才離開九峰山承天坪,由此看來康兄竟是在令師血案發生之後,才迎娶了一劍堡主千金,那位湘琴姑娘?”
康浩沒料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欲待解釋真象,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不禁遲疑了一下。
龐文彬立即正色接道:“請恕小弟直言,師仇未報,猶如父喪未葬,在這時候,康兄竟急于兒女之私,成婚匹配,情理上隻怕有些說不過去吧?”
康浩赧然笑道:“原來龐兄誤會了,那位易姑娘,其實并非小弟的妻室。
”
龐文彬張目道:“怎麼又不是呢?”
康浩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當下便将第一次黃石生冒名求親,以及湘琴被複仇會所擄,如何曆盡艱難逃出複仇谷,藉夫妻之名,遠來求醫……這些經過,都坦然說了一遍。
并且提到自己承巫九娘遺命,已訂月眉為妻,尚未迎娶的事,以證明自己和湘琴并無私情。
誰知龐文彬聽了,竟大喜過望地急忙起身向康浩抱拳長揖道:“小弟有一樁不情之請,萬求康兄大力成全,倘得如願以償,小弟終生不忘大恩。
”
康浩詫道:“龐兄何事見商?但請明言。
”
龐文彬道:“小弟今年二十五歲了,尚無妻室,非不欲娶,實因小弟自視甚高,苦無相當的淑女堪作匹配,此次得見易姑娘,實在三生有幸……”
康浩“哦”了一聲,這才真正明白他如此谄媚相待的原因。
龐文彬繼續說道:“小弟尚未成家,易姑娘雲英未嫁,當初康兄既曾借小弟之名向一劍堡求過婚,如今更以夫妻名分遠來求醫……種種巧合,豈非天意欲促成這段姻緣?小弟雖尤經天緯地之才,也算薄負聲譽,太平山莊和終南一劍堡,更是門當戶對,隻要康兄鼎力成全,在易姑娘面前為小弟美言好勸,絕無不諧之理……”
康浩急忙攔住他的話頭,道:“龐兄不必再說下去了,對這件事,小弟恐怕無能為力。
”
龐文彬愕然道:“為什麼?”
康浩道:“難道龐兄沒有看見?易姑娘身中‘銀針搜魂大法’,神志癡迷,病勢極為深重……”
龐文彬哈哈笑道:“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原來為了這個緣故,康兄請放一百二十個心,朱伯父與家父乃是多年知友,單憑小弟一句話,區區解藥,何患不得?縱或朱伯父不肯,小弟偷也偷他一瓶來。
”說到這裡,忽又壓低了聲音道:“事若得諧,不僅解藥垂手可得,太平山莊和黃衣神教,都可助康兄一臂之力,就是康兄适才送葬之際,偷偷給黃前輩服下一粒白色果子的事,小弟也決不會對任何人提起,從此化敵為友,彼此便是一家人了。
”
這番話,明顯透着威脅和利誘,敢情在船上的一切舉動,都已落在龐文彬眼中,他之所以故作未見,正是欲以此作為要脅,逼迫康浩答應幫忙他成就婚事。
康浩聽罷,默然無語,心裡好生為難。
論關系,湘琴和自己雖無婚娶之約,歐陽佩如卻曾有托付之舉,何況湘琴待自己一片純情,自己怎能将她轉讓給别人?論人品,那龐文彬雖是名門子弟,行事卻喜用心機,而且氣量狹窄,心術險詐,即使自己和湘琴毫無情感的牽涉,也不能将湘琴的終身,付托給這種纨绔小人。
但為難的是自己被困鐵屋,黃石生脫走不知已否成功,湘琴和小紅都落在鬼叟朱逸手中,這個龐文彬,卻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事成兩難,叫人怎生是好?
他正是作難,龐文彬又催促道:“康兄怎麼不說話了?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