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
”
康浩道:“晚輩靜聆吩咐,誓當拼力以赴。
”
巫九娘黯然道:“老婆子孤寡無依,此生别無牽挂,唯一放心不下的,隻有這兩個可憐的孩子,他們外公臨終的時候,遺言要老婆子尋訪他們的生父,讓他們姊弟倆認父歸宗,但以目下情形推測,這願望隻怕是辦不到了。
”
康浩連忙說道:“晚輩願意盡力協助尋訪……”
巫九娘搖搖頭道:“這話說來容易,成功的希望卻太渺茫,時隔多年,姑無論那薄情寡義的東西是否尚在人世,即使他還活着,如果已經淪人魔道,我也不能将他們姊弟倆送進火坑裡,更何況歲月無情,阿毛是男孩倒不打緊,眉兒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女孩子的終生大事,豈能等待,假如再過十年尋不到她父親,難道要她一輩子不嫁人麼?”
康浩語塞呐呐道:“這……這……”
月眉大聲道:“奶奶,眉兒甯願一輩子不退,侍候你老人家。
”
巫九娘道:“傻孩子,奶奶年紀老了,遲早會死的,如果奶奶不在了,你怎麼辦?”
月眉道:“眉兒也跟奶奶一道去。
”
巫九娘叱道:“胡說,這種話是說着好玩的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倫之常,有什麼怕難為情的?”
接着,又轉向康浩道:“眉丫頭是我一手帶大,在沒有找到她的生父之前,婚事自該由我作主,現在我已經把她的庚貼交給你了,而且,我也知道你出道不久,尚未婚娶,剛才你又親口答應過,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吧!”
康浩大驚道:“原來老前輩的意思,竟是要……”
巫九娘道:“不錯,這就是我老婆子要付托你的事,我這樣做,一則使他們姊弟倆有所依靠,二則願藉此彌補她娘生前的缺憾,二十年前,她對令師一往情深,最後卻抱恨而死,如今我将唯一的愛女,許配給楊君達的唯一傳人,相信她在九泉之下,也當含笑瞑目了。
”
康浩聽了這番話,驚惶無措,不知該怎麼說才好,月眉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駱伯伧喜出望外,大笑道:“九娘如此安排,恰似一根紅線就成了兩代良緣,在下吞為康浩的長輩,納聘之事,就由在下承當了,稍等便籌辦補送過來。
”一陣大笑,正好掩去月盾的哭聲。
巫九娘道:“咱們武林中人.不用這些虛禮俗套,庚帖随身,便是信物,但今天隻能算是下定’,正式迎娶,還須稍待一段時日。
”
駱伯伧道:“說的是,婚娶大典,總得等康浩替師門伸雪了冤屈之後,再隆重行禮。
”
巫九娘點頭道:“這是自然,咱們就以那一大為期,如果在這段時間内,能夠尋到眉兒的生父,理當再征求他的同意,如果尋不到,屆時隻有麻煩駱大俠總成其事了。
”
駱伯伧竟沒有聽出她弦外之音,連聲道:“九娘放心,都交給我駱某人了。
”
黃石生和宗海東也都興高采烈,強着康浩叩了頭,告辭出來,康浩兀自捧着那隻金盒發愣,黃石生附耳低道:“快些起來吧,要化解兩家血仇,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
康浩遲疑道:“可是,小侄總覺得愧對湘琴……”
駱伯伧笑道:“你别像你師父那樣迂腐,大丈夫三妻四妾,理所應當,一切有駱伯父替你作主,隻要你有這份福氣,再娶十個八個又有何妨?”
黃石生催促道:“時候不早,快去吧!别忘了在後堡橘林中等候。
”
康浩仰望天色,日影業已偏西,顧不得再說話,匆匆收好金盒,出谷而去。
他離去不到頓炊工夫,巫九娘帳篷中突然揚起一片哭聲”
駱伯伧和黃石生相顧一驚,急忙飛步趕去,才到帳篷門口幾乎和狂奔出來的齊效先撞個滿懷,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齊效先掩面大哭,用手指着帳篷内,卻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駱伯伧情知不妙,撩開帳幕沖了過去,隻見月眉正伏卧床上,嘶聲悲叫道:“奶奶!奶奶”
巫九娘那條僅有的獨臂,卻虛垂在床沿外,微微擺蕩不已口口口口
康浩自從午刻以前離開一劍堡,這一耽擱,已過申時,整天粒米未進,又心懸兩地,怕湘琴或方濤會發現自己不在堡中,所以一出谷中,便加快步子向前奔去。
将近小溪盡頭,突然望見峭壁頂上站着一個人……
那人背朝山谷,是以無法看見他的面貌,從背影看去,中等身材,儒服綸中,年紀在二三十歲之間。
康浩心中一動,連忙頓住步,一閃身,輕輕躲進溪邊荒草中,暗忖道:黃四叔說的這兒發現一個武功很高的神秘少年,大約就是此人了,既然被我無意碰上,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誰?
心念轉動,便屏住呼吸,用手撥開亂草,仔細察看了那人的舉動,但等了許久,卻見那人負手而立,除了山風偶爾飄起他的衣角,竟像一尊石人似的,無聲無息,好半晌都沒移動過妻下。
他是誰?怎會出現在這荒涼的山頂?瞧他那端然凝重的模樣,莫非正在思索着什麼重大的心事,康浩正自狐疑,那人突然長歎了聲,緩緩轉過身子,舉步向小溪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