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道:“真的沒有什麼特别的事。
”
易湘琴忽然站定,嗔道:“我不信,你一定在瞞我!”
康浩苦笑道:“我為什麼要說謊話瞞你呢?你若不信,可以去面問令堂……”
袁玉從旁含笑勸解道:“琴妹也真傻,這些話,隻有等我和姐姐不在的時候,私下裡問他,如今你就算逼他再緊,他也不好意思直說呀。
”
易湘琴詫異道:“為什麼?難道娘跟他談的話,是什麼絕頂秘密不成?”
袁玉掩口笑道:“雖然不是絕頂秘密,卻是不足為外人道呢。
”
易湘琴道:“這兒就隻咱們四個,誰是外人?”
袁玉道:“我的傻妹妹,論情感,咱們是姊妹,若論親疏,我和大姐就是外人了。
”
易湘琴不以為然道:“這是你們多心,我娘決不會拿兩位姐姐當外人看待。
”
袁玉“噗嗤”笑道:“唉!瞧你平時怪聰明的,怎麼竟笨得像截木頭?伯母跟康少俠談的話,不用,問猜也猜到了,妹妹,你究竟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易湘琴道:“我本來就笨嘛,如果猜得到,我還用了麼?”
袁玉搖頭笑道:“好吧,就算你是真糊塗,可要二姐我告訴你聽?”
易湘琴喜道:“當然要呀1”
袁玉偷眼一掃康浩,然後向易湘琴招招手,道:“傻妹妹,附耳過來。
”
易湘琴果然湊過耳朵傾聽,才聽了一半,便即粉面絆紅,搖頭笑罵道:“不聽!不聽!簡直是胡說八道,壞死了……”
袁玉道:“你不信,是不是?”
易湘琴嬌笑道:“鬼才相信,你根本是胡謅,拿人家尋開心的。
”
袁玉道:“好!咱們賭什麼?不信,就當面問問康少俠,如果我猜對了,怎麼說?”
易湘琴有些膽怯,呐呐半晌,一擰粉頸,撒賴道:“我管你呢!咱們什麼也不賭,酒菜涼了,快吃飯去要緊。
”
說着,竟不要攙扶,也不再追問康浩,徑自搖搖晃晃向前走去。
袁珠連忙搶行幾步,探手挽住,低聲問道:“五妹,玉妹究竟說了些什麼?也告訴大姐聽聽!”
易湘琴羞笑道:“都是二姐使壞,她說,娘是丈母……呸!不說啦!真難聽死了。
”’袁珠也不笑,一本正經問道:“可是說的‘丈母娘相女婿’呀?”
易湘琴大叫道:“大姐,你也壞!”掄起粉拳,要打袁珠,引得袁氏雙姝都哄笑起來。
姊妹們笑笑鬧鬧,康浩雖感羞赧,但為避免易湘琴追根究底,也就索性不作否信,随她們去鬧。
席間,康浩暗自思索着堡主夫人所說的話,總覺得此事令人難以置信,如果師父确曾娶妻生子,自己縱然不知道,千手猿駱伯伧怎麼會不知道呢?何況娶妻成家,又不是什麼丢臉的醜事,師父待自己情如父子,假如确有其事他何須隐瞞?而且一直隐瞞達二十年之久?
但轉念一想,一劍堡堡主夫人,同樣也沒有無中生有的必要,她既然說親眼見過師父的妻兒,應該不會是謊話,否則,她憑空捏造這種謊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康浩苦思不得其解,自是沉默寡言,很少開口,奇怪的是,易湘琴也不像平時那樣口沒遮攔了,一直低垂着粉頸,除了不時用脈脈含情的目光,偷望康浩一瞥外,竟變得怯生生的,不好意思多說話,袁氏雙姝雖有心取笑幾句,但看見兩人如此光景,也就笑鬧不起來了這一來,一席豐盛酒菜,大家隻略動了些,便草草終席。
飯後時已夜深,易湘琴似有滿腹情話,無從傾吐,加以病體虛弱,感覺支持不住,隻得回房安歇。
.康浩由丫環服侍在書房歇息,整夜轉側,不能成寐,幾次想起身再赴後園茅屋,終以太過冒昧魯莽,又忍了下來……
一夜淺眠,第二天醒來,早已紅日當窗,将近已刻時光了,康浩匆匆盥洗整衣,剛跨出書房,卻見一個年約六旬,身着儒衫老人含笑盯迎,拱手道:“康少俠夜來安适否?”
康浩微怔道:“敢問老人家是”
那老人笑道:“老朽方濤,吞任堡中總管,昨日少俠莅保,老朽因瑣務外出,失迎之罪,特來負荊。
”
康浩恍然道:“原來是方老夫子,晚輩來和冒昧,老夫子多多曲諒。
”
方老夫子哈哈笑道:“少俠何須大謙,荷承光降,蓬荜生輝,敝堡主未返,老朽權充半個主人,廳中略備水酒,聊當洗塵,少俠休嫌簡慢。
”
康浩連稱不敢,跟随方濤步人大廳,果然廳中已酒溫菜列,端整以待,兩人謙讓一番,各就主客之位坐定,早有侍女們過來斟酒。
趁侍女斟酒的時候,康浩暗暗打量那位方老夫子,見他兩鬓俱已斑白,舉止談吐全是酸溜溜老學究的模樣,身軀既不颀壯,兩眼也毫無神光,看來是個道道地地迂夫子,不似武林中人,才算略為放了心。
酒過三巡,方老夫子忽然摒退侍女,親自奉敬了一杯,笑容可掬地說道:“康少俠應敝堡琴姑娘劄邀而來,乃是堡中貴賓,有句話,老朽本不當問,隻因敝堡堡主不在,職責攸關,又不能不說,倘表唐突之處,萬望康少俠能體諒下情,切莫介意。
”
康浩訝道:“老夫子有甚言語,盡請明教,何必如此多禮?”
方老夫子又客套了幾句,才含笑問道:“聽下人們談起,康少俠昨夜莅堡不久,就應敝堡主母的邀請,去後園中盤桓了甚久,可有這回事?”
康浩道:“不錯,确有這回事。
”
方老夫子笑容立斂,壓低了聲音道:“請恕老朽冒昧,不知敝主母曾與康少俠談了些什麼?”
康浩微微一怔,佛然不悅道:“老夫子突然問起這句話,不嫌太可笑了嗎?”
方老夫子忙說道:“康少俠,且慢見責,老朽說過,這是職責攸關,不得不如此……”
康浩冷笑道:“晚輩愚昧得很,委實不懂老夫子的用意,:難道說,晚輩以貴客身份,竟不能跟貴堡女主人見面說話麼?:天下豈有這種道理?”
方老夫子搖頭道:“不俠先别生氣,老朽自有解釋,皆因敝主母一向深居後園,從不接見外客,而且……”
康浩哂然道:“如果堡主夫人一時高興,忽然願意見見外客,這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呢?”
方老夫子神情頗顯尴尬,陪笑道:“少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說起來,這是敝堡的不幸,也是老朽難以直言的隐衷,但老朽受堡主禮遇重托,既司其事,自當盡心盡職,毀譽不計……”
說到這裡,似也自知辭不能達意,不覺歎了二口氣,又道:“總之老朽乃是奉命行事,适才所詢,決無絲毫不敬,也沒有任何惡意,康少俠是明達君子,當能體諒區區隐衷。
”
唐浩聽了許久,仍然聽不懂他所謂“隐衷”是指的什麼?心念轉動,猛地驚問道:“聽老夫子的口氣,莫非堡主夫人是被禁锢在後園中嗎?”
方老夫子駭然變色,急忙搖手道:“不!不!不!康少俠完全誤解了老朽的話意了……”
康浩沉聲道:“那麼,老夫子怎說是奉命行事?又有什麼難以真言的隐衷?”
方老夫子被迫無奈,長歎說道:“事到如今,老朽也不再隐瞞什麼,說将出來,康少俠千萬别見笑敝堡主母,是個有病的人。
”
康浩瞪目道:“什麼病?”.
方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