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接過一看,也頓時流露出無限驚訝之色,說道:“此事不僅奇怪,簡直有趣得很,小侄倒很想再見見一些朋友,請教主仍按前例接引他們到宮中來……”
鬼叟點點頭道:“我也正是這個打算,來人呀!”
兩側侍衛同聲應道:“在!”
鬼叟朱逸指指康浩和黃石生,道:“把他們暫時安置在‘思過堂’,給予二級待遇。
”
康浩初不解“思過堂”和“二級待遇”是什麼意思,等他弄清楚以後,卻哭笑不得。
原來所謂“思過堂”乃是一座形同監獄的鐵屋,隻是内部不如複仇谷石牢那麼肮髒,有床、有桌,還有兩列書架,架上全是“黃衣神教”的教義和經典,那意思自然是要被囚禁的人。
“閉門思過”,多讀些經書,最後皈依黃衣神教。
所謂“二級待遇”,則是備有專人侍候茶水,隻要招呼一聲,就從鐵門上的小窗口遞進來。
不過,行動雖不自由,卻有兩件事值得安慰,其一是康浩受制的穴道已經解開,其二是黃石生和他同被“招待”在一間鐵屋内這大約是因為黃石生突患怪病,不能言語,必須康浩從旁照顧的關系。
兩名苗人将黃石生連人帶木架送入鐵屋,便匆匆退去,倒是那位飛天豹子李昆很客氣,含笑對康浩說道:“教主因有急事待理,暫時委屈你們在這兒休息幾天,需要什麼物件,盡管吩咐門外值班的弟兄,他們會随時送來的。
”
康浩趁機問道:“敢問李老前輩,跟在下同來的還有兩位姑娘和十五名弟兄,他們都在什麼地方?”
李昆笑道:“放心,他們另由敝教派人招待,生活都很安适,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
康浩央求道:“能讓在下和他們見見面嗎?”
李昆搖搖頭,道:“礙于教主令谕,這要請少俠多多原諒了。
”
康浩道:“李老前輩請轉告教主一聲,在下雖冒用太平山莊名義,此來并無惡意,而且,這位黃老前輩還是援救過貴教兩位公主的人……”
李昆截口道:“正因如此,教主才特命給你們二級待遇,以示優待,等事情澄清之後,自然讓你們見面,少俠請耐心一些吧!”說完,拱拱手,轉身鎖上鐵門,揚長而去。
康浩無可奈何,隻得暫時放棄打聽湘琴和小紅的現況,俯身抱起黃石生,将他移放在室内唯一的一張床榻上。
他仔細檢查黃石生的氣血運行和内腑機能,果然一切正常,毫無異征可尋,但看那張口結舌的情狀,又的确有話無法說出來的樣子,不禁焦急地問道:“四叔,你究竟哪兒不舒服?怎麼會好好的忽然得了失音症?”
黃石生緩緩舉起手來,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咿咿”連聲,仍無法成語。
康浩道:“莫非他們私下裡給你吃了什麼藥物?”
黃石生把手連搖,又似指頻指喉嚨不已。
康浩詫道:“你喉嚨不舒服麼?”
黃石生急忙點頭,一面用手撕扯着領口,似乎難過得很的樣子。
康浩忙替他解開領口,探頭湊近去察看,但仍看不出有何異處。
誰知就在他俯身察看之際,耳中忽然聽見一縷蚊蚋的聲音說道:“去看看門外有人偷聽沒有?就說我想喝水,向他們要一杯茶來。
”
康浩猛然一驚,幾乎失聲叫了起來,急忙擡頭,隻見黃石生向他霎了霎眼,又神秘地露齒一笑。
刹那間,他會過意來,便大聲問道:“四叔,你覺得喉中幹燥難過是不是?”
黃石生故作“咿咿”之聲,點點頭。
康浩便站起身來,疾步走到鐵門前,湊在窗口上向外一望,見門外正有兩名挎刀苗人,在往來走動。
其中一名苗人也看見了康浩,停步問道:“什麼事?”
康浩道:“病人口渴難受,請你給我一杯茶好嗎?”
那苗人答應了一聲,大步而去,不片刻,取來了一杯熱茶,由窗孔中遞給了康浩。
康浩稱謝接過,閃身掩在門後,見那兩名苗人仍在巡回守望,并沒有湊近窗孔偷窺的企圖,這才匆匆回到床前,低聲道:“外面隻有兩個守望的苗人,不會偷聽咱們談話的。
四叔,原來你并沒有患病,隻是裝成這樣子的麼?”
黃石生緩緩颔首,示意康浩将自己扶坐起來,接茶喝了兩口,才道:“咱們在客店裡就被李昆做了手段,我便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可是,又不知道你是用什麼藉口向鬼叟解釋的,為怕彼此言語不符,露出馬腳,隻好假裝啞巴了。
”
康浩道:“四叔,咱們的計劃全部落空了,再也想不到真正的逍遙公子龐文彬會在這兒。
”
黃石生驚道:“當真?”
康浩道:“一點也不錯,方才坐在鬼叟右首的那個青衣文士,就是真正的龐文彬……”接着,便将自己所曆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黃石生聽完,長長籲了一口氣,頹然道:“難怪會一敗塗地,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下居然有如此湊巧的事。
”
康浩道:“事雖敗,尚無大礙,咱們并無惡意,總不難解釋,小侄擔心的是駱伯父他們,萬一他們再蹈覆轍,事情就糟了。
”
黃石生默然良久,歎道:“都怪愚叔自作聰明,結果弄巧成拙,反落得如此尴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