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晚輩并非是舍不得區區一隻金盒,而是因為盒中尚有極重要物件。
”
小紅惶然道:“蒼天在上,神明共鑒,小婢的确隻見到革囊,絕沒有私藏金盒,若有半句謊言,叫我不得好死。
”
冉肖蓮陰笑道:“誰也沒說你偷藏了金盒,你又何必心虛呢?”
小紅急怒道:“小婢隻是為了表明心迹,姑娘怎能如此含血噴人?”
冉肖蓮道:“我說過什麼了?”
蛇神董明嵩重重一跺腳,喝道:“你們這些臭娘們,唠唠叨叨的,究竟有完沒完?”
這一聲喝罵,好似“一竹杆打了滿塘鴨子”,連小紅也一齊罵了進去,冉肖蓮不在意的仰而笑,小紅卻委屈得眼眶一紅,低頭哭了起來。
董明嵩搖頭歎氣道:“以後如果要我跟女人同路,殺了我老人家也不幹。
他奶奶的,不是吵,就是哭……”
樓外忽然有人接口笑道:“四師弟既感頭痛,何不把她們統統留下來?”
話聲人耳,衆人才發覺谷中急劇的的鑼聲早已靜息,朦胧的曙光掩映下,樓外盡是幢幢人影。
冉肖蓮腳下一動,似欲奪門而出,但當她一眼觸及董明嵩銳利的目光,忙又将伸出去的腳,悄悄縮了回來。
康浩一面收藏易容革囊,一面低聲道:“咱們已經被包圍了,小紅快去取兩條布帶和三柄長劍來。
”
小紅顧不得傷心,匆匆取來布帶和長劍,康浩便用布帶将月眉牢牢紮在背上,又助小紅紮妥湘琴,各自騰出雙手,準備應敵。
冉肖蓮冷眼旁觀,竊笑不已,表面上卻故作誠懇地道:“不必如此緊張,有我在,他們不敢無禮的。
”
董明嵩沉聲道:“你且慢高興,但有變故,我老人家先宰了你。
”
回頭又向康浩和小紅吩咐道:“由我老人家出面答話,你們押着這婆娘随後出來,多注意些,别讓她得隙溜了。
”
冉肖蓮笑道:“老前輩放心,我答應送你們出去,決不會再有貳心。
”
董明嵩序廣一聲,沒有回答,徑自提劍推開樓門,大步跨了出去,康浩和小紅雙劍交剪,押解着冉肖蓮,緊随而出。
樓外黑壓壓站滿了人,為數不下二三百名,卻寂然無聲,沒有一點燈火。
但當樓門啟開,董明嵩-腳跨出,突然“轟”的一聲,環繞若人群,蓦地燃起-圈火光。
火光婉蜒,勢如盤蛇,恰好将出路阻斷,熊熊的火圈中,獸神倪森當門而立,在他右首一輛輪椅上,傲然坐着毒神苗挺秀,身後百名複仇會弟子,人人刀劍出鞘,嚴陣以待。
最令人吃驚的是,人群中央,直挺挺站着十餘名神情木然的奇怪人物,竟是曾在盂津渡口,逼使“活靈官”孫天民負傷落水的“鬼武士”。
康浩急忙趕上-步,低聲道:“老前輩千萬要當心那十幾個神色癡呆的人,他們都是迷失本性的亡命之徒……”
董明嵩冷笑道:“不打緊,你隻須看牢那騷婆娘,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
對面的獸神倪森遙遙抱拳一拱,含笑道:“四師弟神功得複,可喜可賀,愚兄得訊稍遲,未曾趕赴後谷迎近,委實失禮得很。
”
董明嵩在距門丈外處停步,漠然道:“現在碰頭,還不算太遲,這十多年來,承蒙款待,我還沒有向閣下道謝呢。
”
倪森大笑道:“自家兄弟,何必這樣客氣,俗話說得好,牙齒難免咬着舌頭。
好在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已往的小小誤會,師弟就不用耿耿介懷了。
”
董明嵩陰恻側笑道:“十年毀功禁锢的仇恨,要我忘掉也容易,但有條件。
”
倪森忙問:“什麼條件?”
董明嵩道:“你把總堂的位子讓給我幹,我也廢去你的武功,請你到石牢去住上十年。
”
倪森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一片僵硬,冷曬道:“愚兄倒是有意讓賢,隻怕别人不服……”
董明嵩道:“複仇會的副會主就在這兒,誰敢不服,我就先殺了她。
”
倪森木然片刻,道:“賢弟自以為脅持了冉姑娘,便能使複仇會就範麼?”
董明嵩道:“我可沒有這麼說,但姓冉的性命在我手中,别人未必有什麼顧慮,至少,有一兩個人會舍不得她就此香消玉殒吧?”
這句話,說得倪森臉上不期然一紅,強顔笑道:“看來論口舌機鋒,愚兄永非賢弟對手,但不知此事可有商議的轉圜的餘地!”
董明嵩道:“當然有,辦法有兩個,任你選擇。
”
倪森道:“賢弟何妨說來聽聽。
”
董明嵩道:“十年牢獄之苦,董某人不甘白受,咱們總得好好結算一下舊帳,如果是現在就算,我先殺冉肖蓮,然後與你放手一博,強存弱死,誰也沒怨言。
”
倪森微微一笑,道:“這雖是遲早難免的事,眼前卻稍嫌倉促了些。
那第二個辦法又如何?”
董明嵩道:“第二個辦法,由冉肖蓮親送我等出谷,咱們另約時地,再作了斷,不過這又有一個附帶條件,這位康少俠所需解藥,必須現在就交出來。
”
倪森沉吟了一下,說道:“諸位出谷之後,是否能保證放回本會的冉副會主回來呢?”
董明嵩道:“我不想要她做老婆,留着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