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了一下,竟然任憑康浩扣住手腕,既無絲毫吃驚的反應,也沒有掙紮,個武功已臻上乘的高手,在遇到突襲的時候,往往會自然生出護衛自己的反應,至少,他會掙紮,會反擊,再退一步說,一聲吃驚的輕呼,總會脫口而出的。
然而,獸神倪森竟然什麼也沒有,他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任由康浩扣着他的腕脈,好像早巳知道康浩要暗算自己,才特地伸出手腕,故意讓康浩扣住一般。
這情形太過反常,如非他自願束手就擒,那就是早有準備了。
康浩發覺不對,本能的五指一收,右掌飛快提護胸前,目光一擡,掃過獸神倪森的面部,不禁吃了一驚奇怪!獸神倪森怎麼會兩眼發直,嘴角下緩緩滲出一縷殷紅的血水?正驚駭未已,忽然冉肖蓮吃吃地低笑道:“康少俠,他已經死了,你還拉着他的手幹嗎呀?”
康浩心頭一震,忙不疊縮手欲退……
冉肖蓮的低沉笑聲又起:“你最好看看背後再退,刀劍無眼.可不是鬧着好玩的。
”
康浩不用回頭看,已經感覺到正有兩件尖銳的東西,一左一右,抵住自己後腰兩處“志堂穴”,很顯然的,那是日月雙劍的兩柄長劍。
這時,冉肖蓮的左手才緩緩從倪森背後收回來,在她纖巧玲珑的小手中,把玩着一柄藍注汪的鋒利小刀。
:刀柄是象牙制的,嵌鑲着彩色斑爛的珠寶,由刀身上的光澤,一望而知那是柄見血封喉,淬過劇毒的毒刀,康浩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徐徐說道:“冉姑娘好厲害的眼力,好毒辣的手段!”
冉肖蓮格格嬌笑道:“過獎!過獎!無論機智和膽識,我都自知難及康少俠,隻不過我的運氣較好,康少俠的運氣較壞罷了。
”說到這裡,話聲微微一頓,又道:“今天這種場面,我早就猜到康少俠無論如何也不會錯過的,但憑良心說,若非少俠剛才表現得太突出,我真還沒有看出來是少俠假扮的。
”
康浩冷然道:“你既然看出破綻,為什麼剛才不動手?如今複仇會高手傷亡殆盡,土崩瓦解就在眼前,你縱然殺了我,又有什麼用?”
冉肖蓮揚了揚黛眉,得意地笑意:“我的康少俠,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如果我想殺你,何須等到今天?不僅是你,連獸神倪森我也無意殺他,可是他太狡猾了,竟打算在這要緊關頭抽身,逼得我隻好親自動手,這是他自取毀滅,怨不得誰。
”
康浩道:“你究竟打算把我怎樣?”
冉肖蓮嬌笑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眼前隻有兩條路,你若還想伸雪師門沉冤,就跟我合作,否則,就跟他們同歸于盡。
”康浩曬道:“你想威脅我?”
冉肖蓮道:“我說的都是實話,關于令師受屈蒙冤的秘密,當今世上隻有四個人知道,現在一個已被搜魂大法所制,一個已經被我殺了,另外一個雖然知道,便決不可能告訴你,剩下一個能夠對你吐露真情的,那就是我,你不跟我合作,還去找誰呢?”
康浩聽了這番話,不由暗自沉吟起來,她所說的四個人,受搜魂大法所制的,當然是指複仇會主齊天鵬,被她殺死的一個,不用說,準是獸神倪森了,那麼,另外、個雖然知道内情,卻決不可能說出來的人又是誰呢?他心念電轉,突然領悟,那知情而不肯透露的人,八成就是暗中設計嫁禍陷害師父的真兇。
想到這裡,頓感心血沸騰,難以抑制,腦海中登時浮現出二十年來荒山絕嶺。
師徒兩人相依為命的種種情景,以及九峰山雪地上的孤墳,穿腸裂肚的毒龍珠雪水,冷冰冰的“定穴護遠帶”,四門五派的盛氣淩人,木棺材中的陌生屍體……深重的師恩,刻骨的仇恨,多少個冷月寒窗?多少次忍辱含垢?道不盡的師徒情,流不完的英雄淚,他含淚吞志,負屈偷生,為的是什麼,期待的又是什麼,這時,冉肖蓮的低沉笑聲又在耳邊蕩漾了:“康少俠,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不知‘大丈夫恩怨分明’這句話麼?仇人就在眼前,難道你竟忘了師門的血海沉冤?”“血海沉冤”四個字,就像四把刀,狠狠刺在康浩心上,他渾身一陣顫抖,脫口問道:“他是誰?”
冉肖蓮揚手一指,道:“喏!他不是站在那兒麼?”
康浩回頭望去,卻見彩棚内人聲喧嘩,兀自紛紛議論着适才那場血戰,似乎都未注意到獸神倪森和冉肖蓮已退出棚外,隻有一個人按劍立在火光下,正目光的的向這邊凝視着那人就是一劍堡主易君俠。
康浩心弦一震,喃喃地說道:“不會的,不會是他,你-定在胡說八道,存心挑撥……”
冉肖蓮嬌聲笑道:“你不相信,是不是?”
康浩道:“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我決不相信。
”
冉肖蓮道:“假如我當面揭穿他的秘密,叫他自己俯首承認,那時,你也不相信嗎?”
康浩瞠目道:“你有什麼證據?”
冉肖蓮聳聳香肩,道:“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隻要你願意,咱們就回到彩棚去,當着天下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