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一一答應,龐文彬立即将飛天豹子李昆等三人喚進帳篷,詳細叮囑交待了一遍,黃無父也将指揮那鬼武士的竹笛交付,并且說明駕禦之法。
一切妥當,時已傍午,大夥兒飲餐之後,束裝分别就道,黃石生登上篷車,由李昆和僅餘的兩我黃衣侍者護送,大隊車馬,折返洱海。
康浩和黃無父及龐文彬并騎屹立關頭,直到望不見車塵,才撥轉馬頭,東馳而去。
口口口
三騎聯缰,踏上千裡征塵。
途中,康浩将結識月眉的經過,詳詳細細告訴了黃無父,當然也提到了二十年前,巫山百禽宮那場令人惋惜的婚變。
黃無父隻是默默的傾聽着,極少插口,龐文彬卻不停地伺東問西,顯得興味盎然的樣子。
三人貫越黔西,再折而北上,進入川境,渡過長江以後,循東、西兩山之間的官道,進趨大巴山這條路,也就是冉肖蓮南下入滇的原路,官道可直達萬源縣城,過了萬源和大竹河,便是大巴山主峰了。
這一天抵達羅文霸附近,距萬縣不過百餘裡,黃無父忽然勒住坐騎,指着路旁一間茅棚小店說道:“口渴了,咱們喝兩杯酒再走吧!”
康浩點頭道了一聲:“好!”便收缰跳下馬來。
龐文彬詫異地問道:“不是剛吃過早飯麼?怎的又要休息呢?”
康浩一面系馬,一面低聲答道:“龐兄别聲張,咱們已經被人跟蹤了。
”
龐文彬眼角向後一掃,果然看見三騎棗黃色的健馬,正緩緩從後面跟了過來,不覺聳肩笑道:“真是三個不開眼的蠢物,居然拿哥兒們當肥羊了。
”
那棚小店十分簡陋,卻收拾得頗為潔淨,白木的桌凳,洗刷如新,雖是村野小店,卻有兩名店夥,而且衣着也很幹淨整潔。
櫃台内,坐着一個頭挽高髻的中年婦人,穿一身水綠色的窄衫裙,面容姣好,眉眼間微露妖娆之态。
三人系好馬匹,相繼入店,兩名夥計連忙抹桌安箸,那婦人也站了起來,欠了欠身,含笑道:“三位公子,請坐呀。
”
康浩和黃無父相互換了一瞥會心的眼色,選了張靠裡牆的桌子坐下,龐文彬卻忍不住向那婦人上下打量一遍,“唰”的抖開摺扇,搖了兩搖,微笑說道:“古人雲: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此言誠不我欺也!”
一名夥計咧嘴笑道:“公子,小店隻賣酒食,并不賣‘方糕’。
”.康浩接口道:“既然賣酒,盡管将你們最好的酒取來,咱們吃了還要趕路。
”
那夥計正要走,卻被龐文彬伸手攔住,問道:“夥計,你們老闆可是姓張?”
夥計一怔,搖頭道:“不!我們老闆姓楊,不姓張。
”
龐文彬道:“誰說他不姓張?我還知道他有個外号,叫做‘菜園子張清’,對不對?”
那夥計連連搖頭道:“不!不對!公子一定弄錯了。
”
龐文彬笑道:“他若不是菜園子張清,櫃台裡怎會坐個‘母夜叉’孫二娘?”
話落,輕輕在夥計肩頭上拍了一掌,仰面大笑不已。
那夥計悶哼一聲,踉跄沖出四五步,險些一頭撞在酒缸上。
櫃台中的中年婦人微微變色,仍然強顔堆笑道:“公子休要取笑,我們鄉下人,聽不懂。
”
龐文彬哈哈笑道:“不懂沒關系,慢慢學着,就會懂了。
”
康浩怕他笑鬧太過分,輕輕扯了他一下,低聲說道:“龐兄請坐下,好朋友到了。
”
果然,龐文彬剛落座,門外蹄聲盈耳,三騎棗黃色的健馬也到了門口。
馬上三個人,俱是一色青布劍衣,肩後背着一口既寬又長的奇形長劍,看年紀,都在三旬開外,其中一虬髯漢子,眼中精光熠熠,仿佛是三人之首。
那虬髯漢子冷冷向店裡望了一眼,微一揮手,三個人都跳下馬背,大步走了進來,在臨門一張桌上坐下。
夥計上前接待,問道:“三位要喝什麼酒?”
虬髯漢子冷冷道:“來三碗米酒。
”
夥計又問:“要點什麼下酒萊嗎?”
虬髯漢子道:“先來一份生魚片,一份日月湯,再來一盤炒烏龍……”
夥計聽得直翻白眼,急忙陪笑道:“實在對不起,小店簡陋,無法供應炒菜,老客能不能換幾樣别的菜?”-
那虬髯漢子一瞪眼,道:“生魚片也是炒菜嗎?”
夥計呐呐半晌,隻得實說道:“不敢隐瞞老客,小店從來沒有聽說過生魚片這個名稱,如要時鮮鲫魚和鯉魚,還可以備辦。
”
虬髯漢子雙目暴睜,似要發作,旁邊另外一名粗矮漢子立即附耳低語了幾句,那虬髯漢子“哦”了一聲,揮揮手道:
“管什麼東西,能下酒就行,選好吃的萊送來吧。
”
夥計答應離去,那虬髯漢子舉手摸了摸下巴,向兩個同伴嘿嘿低笑道:“想不到這土驢,連生魚片也沒聽說過!”
康浩冷眼旁觀,不覺抿嘴微笑起來。
龐文彬急以“傳音術”問道:“康兄看出這三個家夥的來曆了麼?”
康浩微一颔首,假作舉杯就唇,也用傳音術回答道:“咱們最好不要小觑人家,這三人多半是南海流沙島島主,羅浮快劍麥炳坤老頭的手下。
”
龐文彬驚道:“怎見得?”
康浩道:“你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