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依舊十分驚人。
見他這副樣子,裴後心頭冷冷一笑,上前行禮道:“見過陛下。
”
皇帝掃視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哦,原來是皇後。
你有什麼事兒?”
裴後一動不動地望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微笑道:“隻是帶着嬴楚來獻藥。
”
又是獻藥?他早已經恨不得斬了這嬴楚,可偏偏沒有他的藥,自己的頭痛症好不了。
雖然隻是治表不治本,可他還靠着這藥能扛過去。
皇帝心中那一股升騰的怒意又被他強自按捺了下去,淡淡地道:“那就多謝皇後費心了。
”
裴後嘴角彎了彎,笑得十分溫婉:“我是陛下的妻子,又是一國之母,當然要關心陛下的身體,陛下何必如此客氣,這隻是臣妾的本分罷了。
”
皇帝隻是神色警惕地看着她,并不說話。
裴後笑道:“您瞧我,真是老了,在這裡說了半天,都忘了叫了嬴楚獻藥。
”
嬴楚畢恭畢敬地托着手中的盒子,膝行着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瞧了赢楚一眼,口氣冷漠地道:“皇後怎麼會老?你比朕還要小上許多,朕這個年紀才真是老了!”
裴後淡淡一笑:“陛下當然不老,按照您的身體狀況,活個千歲也是沒有問題的。
”
什麼千歲,他分明是萬歲之尊!皇帝冷笑一聲道:“但願如此吧!”說着,他已然将那一顆藥丸拈起,玩味地看了看。
嬴楚卻是面色平靜,半張面具之下眼眸幽深。
皇帝笑了笑:“你這個玩意兒還真是管用,若是沒有他煉的藥,朕這病還真不知道該依靠誰去呢?”
打狗還要看主人!裴後面色輕輕一變,她目視着皇帝,眼中隐隐地跳動着一絲不悅,語氣有些陰沉地道:“嬴楚是我身邊的臣子,他不是什麼玩意兒,請陛下不要這樣稱呼他。
”
這句話卻引起皇帝大笑,他看着皇後,又看了一眼嬴楚道:“朕早就對你說過,養的貓兒不聽話,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它抓傷的。
你這麼縱容他,他真的對你忠心耿耿嗎?”
嬴楚低下頭去,卻是一言不發,甚至沒有擡起頭和皇帝對視,在那一雙幽冷的眸子中,他幾乎無所遁形。
裴後緩緩地歎了一口氣:“我自然是信任嬴楚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忠心耿耿,陛下又何必挑撥離間?”她的眼中向來平靜,此刻卻逸出一絲隐隐的恨意:“陛下還是早些服藥吧,也好早一點痊愈。
”
皇帝閉上了眼睛,他的手在顫抖,可是最終他還是将這藥吞了下去。
随後睜開眼睛輕笑着,說了句話:“朕一直再想,這到底是毒藥,還是治病的良藥呢?”
裴後有些無法抑制的怒意從心頭升起,皇帝的語氣十分惡意,分明就是故意挑釁,如果他的目的是為了激怒自己,那他真的達到目的了。
裴後終究隻是微微一笑:“陛下,這當然是治病的良藥了。
”
皇帝冷笑一聲,尖銳地道:“哦,良藥?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嬴楚都不肯将方子交給朕?非要朕一次一次地求着你來做藥?若不是你懷有私心,又何必要這麼做!”
裴後平靜地看着皇帝道:“您錯了。
”
皇帝嗤笑一聲:“朕哪裡錯了?”
卻聽見裴後,一字字地道:“陛下,若是這藥真的有什麼問題,您到今天根本就不可能還好端端地在這裡坐着。
”
的确,如果裴後真的要殺死皇帝,那他服了這麼多年的藥,早就應該一命嗚呼了。
可他除了時時發作的頭痛之症,并沒有因此而絕了性命,但那又怎樣,他分明就是有了這個把柄在對方手中,不得不受制于她。
其實皇帝不是沒有找過名醫,他尋遍了天下,卻無一人可以治療他的頭痛之症。
更重要的是他還曾經偷偷地藏了這藥,将它含在舌尖下,等到他們走了又将藥吐出來,試圖找人化解了這藥丸,看看其中究竟是什麼成份,可惜那些愚蠢的太醫竟然一無所知。
太醫不行,皇帝便悄悄的去尋找那些江湖上的奇人異事,可得出的結論也依舊是一無所知四個字。
這怎麼不讓他懊惱!以至于這麼許多年過去,他依舊沒有辦法擺脫嬴楚、擺脫裴後。
若非如此,他焉能隐忍到今天才對裴家動手?想到這裡,他嘿嘿一笑道:“是呀,皇後對朕倒是一片癡情,不辭辛苦養這條狗來為朕作藥!”
他說到這裡分明是侮辱性的詞彙。
可是嬴楚卻是面色平靜,絲毫也沒有動容庶女有毒。
裴後微微一笑道:“陛下是一國之君,英明神武,萬民敬仰,他能夠侍奉陛下是他的福氣,更加談不到辛苦。
”
皇帝看了裴後一眼,目光中神色數變,卻是幽幽一歎:“其實朕倒是想過,若是當年你不曾嫁給朕,隻是嫁給一個普通人家平平淡淡地過一生,又有什麼不好?”
裴後略微愕然,終究付之一笑:“古往今來有幾個女子能坐上皇後之位?我既然享受了常人不能享受的榮耀,當然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