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有些微的詫異。
王子衿更是睜大了眼睛,她突然聯想到郭家五公子曾經有一段時日很是頹廢不堪的傳言,看來就是和五毒散有關系。
可郭導又是如何擺脫五毒散的影響,好端端站在這裡呢?不是說沒有人能夠戒除五毒散的毒瘾,最終隻能在痛苦掙紮中死去嗎……
此時,郭導一雙桃花眼眸已經眯了起來,原本十分俊朗的面孔如同玉面修羅般帶了三分威脅,眼眸深處隐隐出現了一種殺氣。
但随後,他又笑了,這次卻是微微的笑,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又像是在看着某個有趣的人。
他的語氣帶着壓不住的嘲諷:“我真是同情你,明知道對方根本就不把你當回事,你還甯死也不肯出賣她!”
赢楚身體抽搐着,強忍着不去看那粉末,聲音略帶沙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郭導淡淡一笑:“你的确不知道,像你這樣被愛情迷失了雙眼的蠢貨,除了那個根本就當你是條狗的裴後還能看到什麼?在别人眼中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賤人,可是在你眼裡她卻世間少有,是你唯一要去保護的,這本沒有錯,錯就錯在你信錯了人!她一直防備着你。
就算你跟在她身邊多年,鞍前馬後、忠心耿耿,可是為了斬斷對她不利的消息,她舍棄你如同舍棄一顆棄子!”
赢楚聞言,死死地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一副并不合作的态度。
郭導的心情看起來相當不錯,他嘴角微揚,語氣中帶着稍許的惡意:“明明早已知道對方對你下了藥,卻還一直故作無知,拼命在咱們面前掩飾,這等情深似海,卻不過笑話一場。
”
郭導擡起腳,寶藍色的靴子踩着那些粉末,任其在腳下撚轉成泥,笑容中漸漸變得更加冷酷:“五毒散,多好聽的名字,卻是控制一個人最好的工具,一旦吃多了就會上瘾,若是裴後對你有一絲一毫的信任,她也不會借由這種藥物來控制你。
”
赢楚像是終于忍耐到了極限,冷冷地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李未央敏銳的發現,赢楚的瞳孔比剛才要擴大了三分,神情也變得更加猙獰,嘴角的肌肉隐隐抽動着,可想而知郭導的這番話的确是刺激到了他,雖然鐵鍊綁着他手腳讓他不能離開,可是李未央分明看見他的手腕處已經磨出了血痕。
郭導知道對方已經上鈎,就等着他給予緻命一擊,不由大笑道:“可憐,你真是可憐!明明被人當做狗一般驅使,卻還要為她付出一切,你這樣的癡情人若是死了,她可會你流一滴眼淚嗎?不,不會!她隻會高興自己擺脫掉一個沒用的廢物!”
赢楚猛地站了起來,瘋狂地掙紮,直接逼近到郭導面前,可是就在距離郭導鼻尖隻有一寸左右的時候,鐵鍊已然掙到了極處,緊緊地勒住他。
使得他再也不能上前一步,這讓赢楚顯得越發憤怒,那半張妖異的俊臉猙獰起來極為吓人:“你不要誣蔑她,我絕不會相信你這些挑撥離間的話!”
郭導冷笑一聲,看着赢楚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廢物,一個被人舍棄的棋子,他聲音清冷地道:“隻有你這種神志不清的人才會相信裴後,明擺着的事實都看不清,還是去死吧。
”
赢楚似乎想要捏緊郭導的脖子,可惜他卻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因為強忍的憤怒終于沖破了他的極限,他突然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剛才還極為激烈的神情變得癫狂,整個人在地上蜷縮着、扭打着,拼命的和身體裡的某個靈魂做着抗争,盡管如此,他也沒有去碰那地上的粉末。
他像是對那種東西深惡痛絕……
郭導趨近一步,微微笑道:“赢楚,五毒散五日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會痛苦無比,讓你生不如死,所以我想你現在的感覺一定是恨不得自己從未在世上生存過。
而将你推落這個地獄的人,就是你一直愛着的裴皇後,現在你對她還是如此的一往情深,甯死也不肯出賣她嗎?”
聽到郭導說的話,赢楚猛然擡起眼睛,血紅的眸子盯着郭導,神色極端猙獰。
王子衿被那駭人的神情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可是看到郭導如此賣力地刺激赢楚,她隐隐覺得對方就快要成功了。
于是她上前一步,強行壓制着内心恐懼道:“赢大人,你可知道裴後身邊早已有了新寵之事?”
赢楚的眸子在瞬間轉向王子衿,而他的身體也痙攣得越發厲害。
王子衿被那雙陰冷的眼睛看着,強迫自己語氣平和:“我可不是在信口開河,如今裴後身邊多了個叫常德的俊俏少年,日日侍奉在她身旁。
這常德容貌生得很漂亮,是剛剛入宮的内侍,一直陪伴在裴後身邊,十分乖巧伶俐,很得她的歡心。
他已經取代了赢大人你的地位了,縱然你回到裴後身邊,她如今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
郭導和王子衿一搭一唱,一步步逼着赢楚就範,李未央冷眼瞧着赢楚,卻是神色尋常,并不多言。
赢楚掙紮着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那強烈的恨意一瞬間迸發出來,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絕望。
就在這時候,郭導突然上前一步,厲聲道:“不好!他要咬舌,快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