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佐太子,不要讓他再做出一些糊塗的事。
”
幾個側妃面面相觑,卻都齊聲應道:“是,母後。
”
她們這邊低聲說話,旁人聽不清楚,隻瞧見場面言笑晏晏、一派和樂,不由心中便暗自奇怪。
早有人私下議論道:“不是說太子殿下不是裴後娘娘的親生兒子嗎?瞧見娘娘如此和顔悅色,倒是不像啊!”
立刻便有人道:“你哪裡知道?娘娘平日從來不肯輕易與人談笑,這些太子妃妾那裡能見得到她?如今她卻突然表現得這麼親切和藹,可見根本就是要做給别人看的!”
人們竊竊私語着,有人相信有人懷疑,太子将這些聲音或多或少地收于耳内,面色不由變得更加惱怒。
此刻,他已然相信裴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不但如此她還忌憚自己、防着自己,甯願重用一個寵臣處處壓自己一頭,這怎麼能不讓他懷恨在心?
正在太子胡思亂想着,前面寬闊的廣場上已然有百戲上來表演。
阿麗公主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百戲,不由目不轉睛地盯着看,十幾面大鼓被人擡了出來,鼓聲咚咚地響起,數十名大漢身上腰間鮮紅的汗巾一路舞過,氣氛極為熱烈。
專業的馴獸師從廣場兩邊各引着兩隻兇猛的老虎進入場中,讓它們跳過火圈為衆人表演雜技後才退場。
又過了一會兒,數名藝人表演者爬竿、翻筋鬥,都是技藝高超、手段厲害,阿麗公主正看得如癡如醉,忽然聽見“轟”的一聲,廣場一角頓時煙火四起,她不由吓了一跳,趕緊抓住李未央的手臂。
李未央輕輕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沒事,不過是表演罷了。
”果然就見到,一排排的藍衣女子從廣場右側走了出來,高高舉着一隻火炬,瞬息之間口吐火焰,火炬頓時熊熊燃燒起來,她們便一邊表演一邊跳舞。
阿麗公主瞧見這一群人居然真的噴出火來,又不斷地做出各種怪異的表演,煞是有趣,不由看得興高采烈,渾然忘了剛才的害怕,接下來,還有各色的馬戲、飛行戲、面具舞等等,場面十分熱鬧。
不要說阿麗公主看得入迷,便是其他的大臣也不禁放開了往日的矜持,開懷大笑。
酒過三巡,皇帝才出場。
衆人看見陛下來了,連忙站起身,三呼萬歲。
李未央遠遠瞧見皇帝雖然身形并無異樣,可是眼下卻是隐隐發青,眉心那道紅痕更深了。
這說明皇帝的頭痛症并沒有完全痊愈,但今日這樣的宴會若是不出席又會給衆人造成他病情加重的印象……這是勉為其難了。
李未央正想的出神,阿麗公主笑道:“嘉兒,今天皇帝可遲到了!”
李未央一怔,才淡淡地道:“陛下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咱們隻有迎駕的分,哪能責怪陛下呢!”
阿麗公主吐了吐舌頭,卻是不以為然,在她看來這麼多人就等着皇帝一個人,他也太霸道了。
隻聽見皇帝朗聲笑道:“好,諸位平身吧!”
所有人這才站了起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待太監吩咐就座,他們才敢坐下。
皇帝就坐在裴後的身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今日的臘八宴會可真是辛苦你了。
”
裴後微笑,笑容端莊、雍容,聲音卻是平淡:“陛下說的哪裡話,這一切都是臣妾應當盡的本份,更何況還有郭惠妃、陳貴妃她們幫襯着,無論如何也累不到哪裡去的。
倒是陛下身體剛剛痊愈就出來吹風了,臣妾真是擔心的很。
”
聽到裴後這樣說,皇帝的笑容微微收斂了,冷哼一聲道:“朕沒事,朕的身體可好得很,不勞皇後操心。
”
裴後唇角彎起一個淺淡的弧度,顯然不将對方的話放在眼中,她是最清楚皇帝病情的人,也知道他沒有自己口中所說得那麼輕松。
皇帝臉上挂着笑意,袖子下卻緊緊地握着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脊背繃得筆直,可見他的頭痛症依舊很厲害。
将一切看在眼中,郭惠妃不由有些焦慮。
若說在後妃之中有誰真正關心皇帝的健康,她算是一個。
雖然對皇帝沒有多少愛意,但夫妻多年,他畢竟是元英的父親,不論如何她不希望看見他有什麼損傷,再者皇帝若是倒下隻會稱了裴後的心,于他們害處極大。
想到這裡,她不由柔聲道:“陛下,宴會每年都差不多,沒什麼特别的。
明日就要上早朝,您病了這麼久想必積不少折子,若是着急……不妨先回去批閱。
”分明是在替皇帝解圍。
裴後聞言,冷冷地撇了她一眼道:“陛下處理政務自然有的是時間,何勞惠妃你多言?”
郭惠妃面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卻立刻住了口。
皇帝也知道惠妃是在替他着想,否則政務繁忙也不急于一時。
但他若是現在走了,隻會讓人懷疑他身體的狀況,極可能危及朝政穩定。
思及此,他微微一笑道:“惠妃不必擔心,朕身體已然康複,大不了參加完宴會,回去再批閱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