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内有兩人。
其中一人背靠門邊乃是方才歸來的觀滄海他的身體藏在陰影之中另外一人卻斜躺在靠窗沿邊的軟榻上他背對着觀滄海整個人沐浴在柔和的春光之中身姿懶懶散散。
觀滄海嘴角浮現一絲奇異的微笑道:“她遇上了一個人。
”
那人道:“什麼人?”
觀滄海道:“王意之。
”
靜默片刻那人才又開口:“那你麻煩了。
”
觀滄海道:“怎麼說?”
“因為……”那躺在軟榻上的人緩慢坐起來轉身朝向觀滄海道:“因為那王意之昔日在江陵之時是與我認識的。
”
他的臉容完全展露在春日明媚的陽光裡面上蒙着一條兩寸多寬的錦帶樣貌幾乎與門邊的觀滄海一模一樣!
兩個……觀滄海。
門邊的觀滄海微笑之中含着高不可攀的料峭雪意道:“原來如此但他當還未能确認我的身份故而沒有當場點出。
”照他推測他離開之後王意之也不會告訴楚玉因為他無法确定。
躺在榻上的觀滄海還是那麼懶懶散散他搖了搖頭又重新倒回榻上道:“橫豎要面對難題的人是你與我無關你自己斟酌便好。
”
門邊的觀滄海單手解下蒙在眼前的錦帶随手棄置一旁的屏風上他緩緩走到牆角站定在盆架前就着銅盆中的清水。
用沾濕布巾後輕輕擦拭臉頰邊緣浸了一會水他的頰側逐漸浮現一條不大起眼地白線。
手指探入那白線之中。
指尖輕挑挑起來的卻是一曾肉色的薄膜。
就着水盆邊沾水慢慢掀開來如此從臉上撕下來好幾層才終于露出真實地臉容。
他緩緩地張開一直閉合的雙眼。
秀麗溫雅地眉目并不如何張揚尖銳可是那清幽高遠。
從容自若的氣韻卻仿佛擁有刻入心髒骨髓的奇異魅力。
聽到他卸除僞裝的聲音軟榻上的觀滄海笑道:“你總是這樣冒我名義也不是法子總有一天你得用自家臉容去對着他總不能扮我扮一輩子吧……容止師弟。
”
一個人是很難完全僞裝成另外一個人地這一點不光精通此道的容止知道了解過一點知識的楚玉也知道。
僞裝改換不外乎是從着裝。
身材相貌上着手身材可以在衣服内做文章。
但每個人的相貌卻是不盡相同的。
改變相貌很容易。
但完全模拟某人的相貌卻有很高的難度。
昔日容止扮作劉子業也是在光線不好的屋内靜坐那已經是做到了極緻但倘若在陽光下活動長期相處不露破綻卻是不可能的。
可是觀滄海例外。
因為正在治療雙目他面上覆着幅度頗寬地錦帶覆蓋住了眉眼以及大半鼻梁這就先掩蓋了人臉上最為重要也最難改變的外貌特征兼之觀滄海先前與楚玉并不算熟識縱然有些微差别楚玉也不會留心。
再者錦帶之中所浸的藥汁藥香始終伴随觀滄海身側這在掩蓋了特征地同時又給他自己增加了一條特征在旁人眼中一想到觀滄海腦子裡的第一印象便是一個眼萌錦帶身染藥香地青年隻要看到錦帶聞着藥香那麼觀者便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是觀滄海不會更多留神細微處地異樣。
因着這兩重緣由容止扮作觀滄海的模樣一年多來楚園之中竟然無人覺察。
“滄海師兄。
”容止喚觀滄海地語調十分文氣話語之中卻盡是掌控一切不容辯駁的意味“這是我的事。
”
“哈。
”觀滄海笑出聲來“确是你的事但是師弟你在我這裡已經有一年多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