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他的身上還有一塊牌子……”雲小墨從山賊老大的懷裡掏了半天,終于掏到了一件像樣的東西,他拿起牌子用他嫩白嫩白的牙齒咬了咬,興奮地大叫道,“娘親,是金子做的耶!”
山賊老大頹廢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一衆的兄弟無一例外地倒在地上無法動彈,他那個悔啊!還以為是撞了大運,劫了個美人回來,誰想帶回來的竟是一雙惡魔,不到半天的功夫,整個山寨就被母子倆鬧了個天翻地覆,雞鳴狗跳。
這還不止,黑風寨積攢了多年的資産,全部被母子倆掘地三尺給挖了出來。
最可氣的是,看着十分可愛無害的小朋友,卻有着一雙狗鼻子的獸寵,哪裡有銀子,它就往哪裡找。
他的銀子啊,他的寶貝啊,把他給心疼得『jīhū』嘔血!
“女俠、少俠!這塊牌子你們不能拿,它是小人的傳家之寶,牌在人在,牌亡人亡,小人誓與金牌共存亡!”
雲小墨十分同情地看着山賊老大,閃動着黑亮的眼珠子,道:“娘親,他好可憐,要不我們把金牌還給他吧!”
山賊老大兩眼閃動着晶瑩的淚珠,感動萬分,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啊!感激的話剛要說出口,就被對方下一句話給嗆住了。
“我們先殺了他,再拿他的金牌,這樣他就不會傷心難過了。
”
“少俠,不要啊……”山賊老大叫得那是一個凄慘萬分。
雲溪翻看了下他的金牌,兩眼微微眯起:“你是南熙國的軍人?”那分明就是一塊兵符,而且是屬于南熙國的,她的父親就是南熙國現任的大将軍,這種兵符她有點印象。
山賊老大警覺地整肅了神情,試探地問道:“女俠也是南熙國人士?”
“現在是我在問你話。
”雲溪眉梢高挑,眉宇之間自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冷傲氣質,完全不同于之前一副财迷無知的神色。
山賊老大斟酌了下,終于據實相告。
他原名李祿,曾是南熙**中的一名小小将領,十幾年前跟随着雲騰大将軍出征東陵國,因遭奸人陷害,大軍陷入包圍。
雲騰大将軍就是在這場戰役中戰死,臨死前将兵符交到了他的手裡,讓他帶着其他人拼死突圍。
千人的軍隊,最後隻剩下他和他手底下幾十号人馬。
他本想着帶着兵符回國複命,誰知回到南熙國,發現到處張貼着他通敵叛國的通緝令,他有苦難言,有冤無處伸,隻好領着幾十号手下在東陵國和南熙國的邊境占山為王,當起了寨主。
李祿此人雖然龌龊猥瑣,但是提及雲騰大将軍之時,那股屬于軍人的特有氣質也自然而然地體現了出來。
雲騰,南熙國的一代名将,雲家的驕傲,可惜十幾年前在戰場隕落。
人們隻知他是被手下的人出賣,才陷入敵人的包圍圈中,卻不知這其中另有陰謀。
雲溪努力從腦海中掏取記憶,她隻記得小時候,這位伯伯曾抱過她,他很威嚴,也很可親,隻可惜……
“娘親,你怎麼了?為什麼流露出這麼多愁善感的表情?”
“小孩子不要亂用成語!”雲溪回了神,捏捏兒子的臉蛋,眼神往房頂上飄了飄,“去,把屋檐上的那位叔叔請下來!”
她故意加重了“請”字的發音,聽得正伏在房檐上偷聽的龍千辰渾身抖動了下,同時也驚了一驚。
不待母子倆動作,他直接捅破了房頂,從上面蹿了下來。
黝深如潭的眸子對上雲溪洞若觀火的黑眸,他心底猛然跳動,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雲溪細細地打量着他,這男子一身勝雪的白衣,身姿俊秀挺拔,美如冠玉,眉宇之間是放浪不羁的英氣,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在她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用力地打量着她。
他跟随了一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忽略,她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何人,另有目的,還是單純打醬油的。
倘若單純打醬油的,她也懶得理會,倘若另有目的……哼哼,敢惹她母子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龍千辰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好似自己被脫光光了站在她的面前,毫無遮攔。
接收到雲溪冷凝晦暗的審視目光,龍千辰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他的心還在怦怦跳動着。
幸好,還在!
好犀利的目光,跟他印象中的某人極為相似,那也是他唯一敬畏之人。
想不到他竟然從一個尋常女子的身上領略了同樣具有震撼力的目光,真是匪夷所思。
那目光如昙花一現,很快就消失了,無迹可尋,讓龍千辰『jīhū』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叔叔,你是來打醬油的嗎?”雲小墨一顆小腦袋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他的跟前,吓得龍千辰後退了一步,這孩子什麼時候靠近他的,為什麼他都沒有察覺?
怪了!向來以武功自傲的龍千辰,第一次在一對母子倆跟前感覺到了無力,究竟是對方的武功太高,還是自己分神得太厲害?他有些迷茫了。
龍千辰終究是走江湖走慣了,什麼場面沒有經曆過,片刻的迷茫之後,他便恢複了一派泰然自若、翩翩佳公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