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很單純的,不管我說什麼,他都老老實實地回答,隻要對他好一點,他就感激得不得了。
我說小姐喜歡什麼,哪怕頂着烈日、冒着風雨,他都會替你買來。
不過這也是他應該做的,咱們救了他的性命啊!”小蝶下意識地解釋道。
江小樓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小蝶:“小蝶,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
“好嘛,小姐你不要生氣,奴婢也隻是想跟他開個玩笑,誰知他那麼當真,還非說自己欠了小姐的人情,堅決不能收我給的銀子,結果偷偷把自己的玉墜子給當了——”
“你說什麼?”
“他不肯收下咱們的錢,非要把自己随身挂着的玉墜子……”小蝶從未見過江小樓如此嚴厲神情,一時吓住了。
江小樓立刻道:“馬上派人去贖回來還給他,以後不許他再随便出門,聽懂了嗎?”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蝶羞愧得滿臉通紅。
當天下午,江小樓剛從金玉滿堂出來,便瞧見十二匹快馬如疾風般席卷而來。
馬蹄十分密集,隐隐有奔雷之聲,馬上坐的都是高大英俊的護衛,領頭一人到了金玉滿堂門口勒住缰繩,居高臨下地望着江小樓,滿臉皆是倨傲:“明月郡主,我家主人請你一叙。
”
江小樓看這陣仗,語氣輕柔,一雙眸子晶亮:“你家主人是何人?”
來人皺起眉頭,冷冷的眼神落在江小樓身後的楚漢身上,口中卻道:“郡主看完此物就什麼都明白了。
”
他從腰間掏出一塊玉牌在江小樓眼前輕輕一晃,那玉佩一閃而過,江小樓卻瞬間認出那是皇族之物。
“郡主,光天化日之下,我家主子是不會将你如何的,難道連這點膽子都沒有嗎?”來人“噫”了一聲,顯得格外嘲諷。
江小樓很想知道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皇族中人究竟是誰,便隻是微微一笑:“請諸位在前面帶路。
”
神秘的貴賓就在逍遙館的二樓雅室,江小樓一路上了雅室,自有人恭敬地替她推開了門。
掀開重重珠簾,屏風後傳來一道輕柔悅耳的女聲:“明月郡主到了嗎?”
江小樓凝神細聽,直覺這聲音十分耳熟,卻不知究竟在何處聽過。
似是猜到了江小樓的驚訝,對方輕輕笑了起來,那聲音格外嬌美,卻難掩一種養尊處優的矜持:“郡主可真是健忘,竟然聽不出的我聲音。
”說完,她就輕移蓮步,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入目所及,先是一雙鑲嵌着明珠的繡鞋,繡着鳳凰的海棠色長裙,潔白的頸項,尖尖的下巴,紅潤的嘴唇,小巧的鼻子,明亮逼人的眼睛。
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華陽公主——江小樓唇畔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公主殿下怎會突然出宮?”
華陽公主笑道:“咱們坐下說話。
”她話音微微一頓,吩咐婢女道,“全都退到外面去守着,我有話要跟郡主說。
”
衆人瞧見公主面色不對,不敢多言半句,悄悄退了出去。
小蝶猶豫了一下,見江小樓沒出聲,便隻是靜靜站在她身後。
華陽公主盯着江小樓,睫毛輕輕地扇動着,陽光透過窗格照進來,越發襯出她的面孔瑩白如玉。
這本是一幅美到極點的畫面,可是站在江小樓身後的小蝶卻覺得背後湧上一陣冷汗,這位公主身上有一種不經意間流淌出的戾氣,眼神冷得吓人,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華陽公主塗着殷紅丹蔻的手指端起青瓷茶杯,口中漫不經心地道:“我請你來,是因為一樁很重要的事。
”
“不知公主所言何事?”江小樓聲音淡淡的,沒有絲毫緊張不安的情緒。
“關于我的婚事。
”華陽公主聲音幽幽的,理所當然的口吻。
“公主……莫非也心儀醇親王?”江小樓嘴角輕輕地一勾,說話的語氣仿佛格外驚奇。
華陽公主愕然,旋即大笑:“瞧你說的什麼話,醇親王可是我的堂兄,更何況……雖然他文武雙全,容貌俊美,可惜不苟言笑,整日裡冰人一般,嫁給他隻會無趣得很。
”
“既然如此……公主的婚事又和我有什麼關系?”江小樓習慣性地微微眯起了眼,笑容漸漸深了。
華陽公主目光寒徹如水:“别在我面前裝糊塗,你明知道我說的是顧流年。
”
江小樓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事,唇畔的笑意奇特而淡漠:“顧流年,這個人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他心愛的人是你,又怎會和你無關。
”公主微微擡起下颌,極輕地笑了出來。
江小樓面上的笑漸漸收攏,随即不由感歎:“公主殿下真是耳目衆多,這等私密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
“江小樓,我喜歡顧流年。
”華陽公主眼睛變得沉郁幽深,突然打斷了她,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