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進去的,不就是江小樓嗎?”安王妃要呼痛,卻被慶王妃的眼神駭住了。
婢女提醒道:“王妃,慶王妃所說是跟江小樓站在一起的那位小姐。
”
“是她呀!”安王妃這才恍然大悟,慶王妃連忙追問,“她是誰,多大年紀,從哪來的?”
安王妃痛得鑽心,連忙甩開她的手,低頭一瞧都紅了,忍不住滿臉疑惑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樣激動?”
慶王妃癡癡地望着郦雪凝消失的方向:“我是覺得那個孩子有點像我失蹤的雪兒,你瞧,她眼下也有一顆痣,就和雪兒剛出生的模樣一模一樣,就長在這兒!”她說着,比劃了一下眼角的位置。
安王妃笑了:“我看你真是想雪兒想瘋了,這麼多年來你錯認了多少人,經常在大街上看見年輕姑娘就叫馬車停下來追上去,哪一回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再這樣,别人不會以為你思女成疾,反倒以為你瘋了。
”
“瘋了就瘋了,她是我的親生女兒,現在流落在外還不知道有什麼遭遇,我一定要問清楚不可!”說完她就要下馬車,安王妃連忙攔住她道:“姐姐!你現在這樣去隻會吓壞了人家,這樣吧,我來替你好好打聽一下,看這位姑娘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和江小樓在一起!”
安王妃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兒婢女便領來了一個夥計。
他是酒樓的雜役,聽說有貴婦人要見他,不由有些忐忑。
安王妃道:“你不必緊張。
”說着她示意身邊的婢女給這夥計銀子,随後才問道:“剛剛進去的那兩個人,你可認識?”
夥計有點奇怪地看着兩位貴婦人,好半晌才忐忑說道:“前面那位是我們酒樓的主子,另外一個是她的好姐妹,姓郦,我隻知這麼多了……”
“她們倆一直在一塊嗎?”
“是,郦小姐經常陪着我們小姐一起來巡視酒樓,聽說她們都住在謝府。
”
安王妃臉色慢慢變得凝重,她轉頭看向安王妃道:“姐姐,怎麼辦?”
慶王妃咬了咬牙:“那就從謝府着手!”
安王妃輕歎一聲,慶王妃終究不死心,可不死心又能如何,慶王都已經當這個女兒死透了,下令不允許她再四處尋找,仿佛沒有生過這個女兒,可她偏偏如此執着……
華貴的馬車離去,帶起滾滾煙塵。
江小樓從門内走出來,夥計立刻換了臉上茫然的神情,微笑着向江小樓行禮道:“小姐,剛才那兩個貴婦人,特意來問我關于郦小姐的事。
”
“關于雪凝?”江小樓眉頭微微一皺,莫非安王妃要從雪凝下手?可——又好像有些不對勁。
她吩咐小蝶給了夥計賞錢,卻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輛馬車上恰巧有一個中年貴婦的臉探了出來,正與江小樓的眼神撞了個正着……
書房
謝康河看着江小樓,笑道:“你這丫頭膽子真是把我吓壞了。
”
江小樓微微一笑:“伯父,真是對不起,小樓莽撞,反倒讓你也跟着擔心了。
”
謝康河見江小樓的神情,就知道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由搖頭歎息了一聲:“小樓啊,如果要讓安王妃徹底死心,杜絕這類事情的發生,還是應該找個好歸宿。
你一個女孩子家抛頭露面,伯父始終不放心啊。
”
江小樓知道謝康河又要舊事重提,便隻是笑而不答。
所謂緣分,要彼此都有情意才可以繼續下去,似江小樓這樣沒心沒肺,謝連城那樣漫不經心,這婚事也就說不成了。
謝康河左思右想,既然小樓不喜歡謝連城,其實謝倚舟也不錯,便道:“如果你不喜歡連城,倚舟性子更容易相處……”
這分明是拉郎配,伯父也太誇張了。
江小樓淡淡一笑,最近這幾天二公子經常與她在花園偶遇,若說看不出對方心裡的意思,那她就實在太傻了,但她對謝家的公子實在是敬謝不敏,便直接回絕道:“伯父,宅子已經修繕得差不多了,很快我和雪凝便會搬進去,歡迎你随時去做客。
”
謝康河一聽就明白她婉拒的意思,剛要說什麼卻猛然咳了兩聲,談話也被迫中斷。
江小樓關切地望着他:“伯父,你的咳嗽還沒有好嗎?”
謝康河氣色比往日都要灰敗:“這半個月來一直都在咳嗽,大夫開藥後吃了兩天總算把咳嗽壓下去,本以為好了,誰知今天剛看了會兒書,隻覺得又是氣短又是心慌,唉,我的年紀也大了。
”
江小樓隻是安慰道:“伯父今年才多大,居然就說自己老了,楊閣老比您要大十來歲,陛下有時明裡暗裡勸他緻仕,他半點都不理會,依舊我行我素。
”
謝康河忍不住笑了:“這世上隻有閣老敢這樣頂撞陛下,多虧陛下寬宏,若是換了旁人,隻怕非要把閣老遠遠驅逐出去才能甘心。
”
說到楊閣老這個人,的确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從前皇帝一時眈于美色,閣老居然闖進他的寝宮把他從床上拖了下來,非要嚷着叫他去上朝,皇帝哭笑不得,想罵不好罵,要打打不得,隻能巴望着這老頭自己什麼時候想不開主動回老家。
當然,别人沒有這樣的特權,能夠讓皇帝另眼看待的老臣子,也隻有楊閣老一人而已。
這就是為什麼江小樓要在楊閣老的身上下這麼多的功夫,她可以不懼怕安王,不懼怕秦府,甚至對太子毫不在意,最關鍵就是攀上了楊閣老這棵大樹。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