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把浴桶和油氈擡出去。
見帳子放着,以為郡王玩累了正在睡,衆人大氣也不敢出,卻聽見秦甜兒道:“除了莺兒留下,其他人都走吧,我不需要你們伺候。
”
莺兒縮了縮脖子,以為她要算剛才的舊賬。
她是秦甜兒在秦家帶來的陪嫁婢女,與别人的情分的确有些不同,旁人也沒有懷疑,便一一退了下去。
秦甜兒并沒有将秘密保守太久,她罕見地上去拉住莺兒的手,一路把她引到屏風後面,冷冷道:“你瞧,延平郡王在這裡。
”
莺兒不明就裡,隻以為躺在地上的延平郡王是一時貪玩睡着了,待發現對方面孔煞白,嘴唇青紫,一頭烏發**的,才赫然一驚。
莺兒幾乎要尖叫起來,秦甜兒連忙用手捂着她的嘴:“作死啊!”
莺兒雙腿一軟就要跪倒在地,卻被秦甜兒死死拖着:“幫我擡他上去!”
燭火搖搖晃晃,光線詭異陰森,延平郡王被他們連拖帶抱,好容易才勉強帶到床上。
秦甜兒松了口氣,嘴裡喃喃自語:“死了也好,像他這樣的傻子,活着隻會連累我。
”
莺兒語無倫次道:“小姐,可是……可是安王妃能饒了咱們嗎?”
秦甜兒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着莺兒,莺兒緊張的神經瞬間崩斷了:“小姐,去向安王妃認罪吧,說不準還能有一線生機!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死啊小姐!”
秦甜兒卻是一把将她推開,冷笑道:“認罪?殺了郡王是死罪,哪怕安王妃不計較,我也沒法活!不行,必須離開這裡!”
莺兒恐懼道:“安王妃對咱們看得很緊……”
秦甜兒用一種異常仇視的眼神瞪着延平郡王的屍體:“那也未必,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
這突然而來的情況,讓秦甜兒不得不開始思考對策。
她必須保全自己的性命,當務之急就是要逃離安王府。
秦甜兒将自己梳妝台上的胭脂水粉取來,仔仔細細地替延平郡王抹上,好半天才讓死人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莺兒顫顫巍巍道:“小姐,你要做什麼?”
秦甜兒這時頭腦卻冷靜了下來:“我這麼做僅僅是為了保全你我的性命,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吩咐你一句話也不許說!”
就在這時候,走廊上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随後聽見一聲禀報:“郡王妃,奴婢求見。
”
“進來吧!”秦甜兒手忙腳亂地把帳子重新擋好,又瞪了莺兒一眼以示警告。
乳娘站在門邊,柔聲道:“郡王妃,奴婢一時大意竟讓郡王偷跑到您這兒胡鬧,我來把他帶回去。
”
延平郡王智力如同孩子,除了新婚之夜外,他都和乳娘一同休息。
秦甜兒卻微笑道:“郡王玩得累了,今天就在我這裡歇了。
”
乳娘聞言覺得很是奇怪,下意識地伸長了脖子,可是帳子擋得嚴嚴實實,她什麼也看不到。
秦甜兒竭力控制住自己聲音裡的顫抖:“不是隻有你才懂得照顧郡王,今天開始郡王的生活都由我來照料。
”
乳娘不得已,隻好低下頭“是。
”
打發了人離去,秦甜兒瞪着延平郡王道:“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江小樓那個賤人!若不是她,你也不會死!”
一整夜秦甜兒都沒有入睡,好容易才把這一夜安然無事度過去。
第二天清晨,秦甜兒便帶着一個匣子來見安王妃。
安王妃打開匣子,發現裡面是一方帶血的元帕,一時愣住:“這是什麼意思?”
不明就裡的乳娘連忙道:“恭喜王妃,昨個郡王和郡王妃圓房了!”
安王妃臉上倒真露出了一絲欣慰,她看着秦甜兒,微笑道:“想不出你還真有些本事,不是個蠢東西。
”
安王妃其實瞧不上秦甜兒,論相貌論風采,論言談舉止,她都是個徹底的俗人,半點比不上江小樓。
再加上秦甜兒又總是不識擡舉,安王妃心裡更加不痛快,若非看在太子的顔面,她早已将這女人趕了出去。
如今見他們夫妻已經圓房,她才放下心來,瞧她也順眼了三分。
秦甜兒難得乖巧:“王妃,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王妃可否答應?”
安王妃挑高了眉頭:“什麼事?”
秦甜兒面頰绯紅:“按照規矩三日應當回門,可我到今天還沒能回去……父母怕是很惦記。
”
說得入情入理,安王妃點頭,暗道這個媳婦也不是太差,随口吩咐道:“叫管家親自陪郡王妃回去一趟。
”
婢女立刻應了一聲“是。
”
回到自己房間,秦甜兒吩咐乳娘道:“郡王如今睡得正香,你不要打擾他,就讓他好好睡吧。
”
乳娘鬥膽上前掀開簾子,見延平郡王面色紅潤,嘴角邊上亮晶晶的,便退了下去。
人一走,秦甜兒才悄悄松了一口氣,她在延平郡王的嘴角抹了不少液體,讓人看起來以為是口水。
她定定神,吩咐莺兒道:“待會你跟我一起離開這裡。
”
莺兒有些害怕:“小姐,奴婢很擔心,逃回秦家也會被抓回來——”
秦甜兒冷冷道:“蠢東西,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