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才全部說完。
慶王妃看着江小樓,動作輕柔地握住她的手,道:“謝謝你一直陪着雪兒,謝謝你。
”
那指尖柔軟,卻是冰涼刺骨,江小樓反手握住她的手,平靜的語氣卻難掩歉疚:“對不起,我沒能陪她一直走到底。
”
“不,你能做的都已經做過了……”慶王妃淚濕眼睫,哀歎不已。
為什麼老天不肯放過雪凝,讓她順順心心、安安穩穩走完這一程,為什麼還要在最後這段時光增加她的苦楚。
連一個身患絕症、命不久矣的人都不肯放過,兇手到底喪心病狂到了何等地步!江小樓道:“我想了很久,殺人有很多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覺不會留下後患,為什麼要這樣殘忍……”
“對方一定是恨毒了她——”慶王妃想起鐵釘入腦四個字,幾乎氣得渾身顫抖,“所以才會盜走她的屍體,就是怕我們再重新檢驗,該死!說不定兇手就在慶王府,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替我的雪兒償命!”
小蝶已經趴在榻上睡着了,卻突然聽見門扉動了一下,她猛然坐起身來,卻見到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張着蘋果臉、秀氣小嘴的婢女走了進來,正是派來伺候江小樓的婢女碧草。
她手上端着一隻托盤,裡面放着紫砂茶盅,口中滿是恭敬道:“王妃,奴婢來續茶。
”
房間裡的聲音乍然停了——
當天用早膳的時候,慶王妃親自把江小樓介紹給了慶王府的衆人。
慶王面色沉沉地坐在倚子上,一言不發。
順妃滿面擔心地看着慶王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慶王府上的大公子赫連允是個武将,被封金陵郡王,為人頗有膽略,英雄非凡,有萬夫不當之勇,尤其一手箭術冠絕當今。
民間傳言,他不僅可以百步穿楊,更能雙手騎射。
但這三年來,他一直駐兵在外不曾回京,蔣曉雲便是他的正妻。
二公子赫連勝被封安華郡王,時任左佥都禦史,一大早便已經去了官衙。
他的妻子左宣是左大學士的嫡次女,本就生得十分美麗,偏巧還格外愛俏。
眉毛用時下最流行的黑墨描畫,顯得長而且彎曲,黑發梳成芙蓉歸雲髻,并用金簪挽着,耳畔垂下做工精緻的金流蘇,看起來格外妩媚。
唯獨不知為何,她的衣領很高,幾乎一直遮蓋到下巴,而且左邊微微凸起一塊,看起來有些古怪。
此刻她滿眼好奇地看着江小樓,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慶王妃對他們視而不見,隻是拉過三公子赫連嶽,他是慶王妃的親生兒子,也是王府世子。
王妃溫柔地道:“阿嶽,小樓從今往後就是你的姐姐。
”
赫連嶽被慶王妃拉着,渾身一抖,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連連往後退。
他年紀不小,樣貌卻和少女一般秀氣,身材更兼十分瘦弱,又軟又嫩的肩膀讓人覺得他簡直生錯了性别。
江小樓早已聽人說過,這位世子比不上赫連允的英武,赫連勝的聰穎,甚至連慶王高大挺拔的外表都未能遺傳到。
若他隻是尋常人家的兒子,其實算不得太糟糕,問題在于他是王府世子,比起庶出卻文武雙全的兩位兄長,他簡直可以說是雞立鶴群。
更嚴重的是,他性情古怪,輕易不與人接觸,有嚴重的自閉傾向。
生得像是個秀氣的女孩子也就罷了,偏偏他還長着一雙單純的眼睛,仿若林間的小鹿,長長的睫毛閃動之間,顯得那樣柔軟。
見他如此畏懼,慶王妃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不要怕,阿嶽,小樓不會傷害你的。
她和雪兒姐姐一樣都很喜歡你。
”
赫連嶽聽了這話,卻一把将手從慶王妃的手中抽了出來,退得更遠。
慶王妃滿眼失望地看着他,簡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長女死了,兒子又如此不中用,她這一生,根本沒有任何指望。
此時,一直默然無語的清元郡王赫連泰不覺微笑:“王妃,你将一個外人領進王府,這怕是不妥吧。
”
赫連泰生得玉樹臨風,倜傥不凡,他的親生母親不過是慶王身邊的一個婢女,而且在生他的時候便因為難産過世了,可他眉宇之間的英俊卻叫人覺得出類拔萃,鶴立雞群。
在行事低調的慶王府,赫連泰卻是個風雲人物。
大家都在背地裡傳說,他是個真正的花間浪子,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粉碎女子的芳心。
偏偏有這樣的名聲在外,他還是受盡了女子歡迎,隻因為他的那雙眼睛比深秋的陽光還要令人心動,拒絕人亦是同樣溫柔,絕不會讓你感到尴尬,相反會更加戀戀不已。
慶王妃冷淡地道:“這裡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赫連泰隻是輕笑一聲,并沒有生氣。
而慶王卻咳嗽了一聲道:“王妃,江小樓與我慶王府無親無故,又是出身商門的女兒,貿貿然把她領進王府,外面還不知道有怎樣的議論,我勸你——三思而後行。
”
慶王妃目中含着淡淡的嘲諷:“王爺,皇後娘娘昨日派人來探望我,我便将此事禀報了,若現在反對,豈非是在欺騙娘娘?這罪名,王爺承擔得起嗎?”
聽她擡出皇後,慶王臉色微沉,聲音漠然:“我隻是為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