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下去,徑自起了身。
走到帳篷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冷靜的提醒:“千萬别小看女人,有時候她們的本事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裴宣隻是哂笑一聲,毫不留戀地快步走了出去。
蕭冠雪輕輕歎了一口氣,裴宣啊裴宣,我可是難得好心一回,你執意不聽勸告,可就怪不得我了。
江小樓的目光落在不遠處與皇子們坐在一起寒暄的獨孤連城身上,不管何時看見他,他似乎都是一派華貴清冷的模樣。
微微上挑的眉,長長的睫毛,始終在微笑着,眼底卻沒有多少笑意的面孔。
當他與人說話的時候,仿佛一直在認真傾聽着,可仔細一瞧就會發現他一直在走神,思緒早已不知道飄飛到何處去了,待你快要發怒的時候,他卻能夠對答如流,毫無阻礙,真可謂是一心數用的典範。
獨孤連城正與五皇子說到年底祭祀的事,突然察覺一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掀起眼皮瞧了一眼,那眼神卻已經轉向了别處,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原本淡漠的眼神慢慢浮起一絲暖意。
廣場上早已搭好一個巨大的鬥獸籠,這個籠子足足有三人高,十丈見方,周圍守滿了身穿鐵甲的護衛。
在衆人期待興奮的眼神裡,表演正式開始,許是因為熱身賽,第一場不過是貴族們尋常可見的鬥雞比賽。
饒是如此,一個個也看得眼睛發紅,神情激動,男人們紛紛搖旗呐喊,女子們也是捏着手絹心驚膽顫。
整場比賽順利進行,最後勝出的鬥雞被皇帝收入了禦花園,倒是楊閣老遠遠瞧着心頭很是感慨,想起自己那隻戰無不勝的飛将軍,不由長籲短歎起來。
第二場正式開始的時候,衆人便瞧見鬥獸師将一隻花斑老虎趕入了鬥獸籠,接着入内的竟然是一頭體态雄壯的狗熊。
花斑虎看起來體型較小,身體上覆蓋着深棕色的條紋,一直延伸到胸腹部,它的頭滾圓,臉頰四周環繞着一圈長長的毛,看起來威風凜凜。
而對面那隻狗熊的身軀顯然比它龐大數倍,足足有七八百斤,渾身像墨汁一樣漆黑,頭頂長着一撮白毛。
衆人瞧見這一幕,隻覺得心頭一顫,不由自主伸長了脖子。
慶王妃的神情難免有一絲緊張,甚至有點不敢觀看,赫連慧在旁邊柔聲安慰道:“母親不必害怕,這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絕不會跑出來傷人。
”
江小樓的目光隻是十分平靜地落在那鬥獸籠裡,似乎對接下來要進行的搏殺很感興趣。
狗熊看起來體型上極占優勢,它也十分好鬥,竟然用爪子去撩撥那隻趴在地上的老虎,老虎騰地一下子四肢直立,陡然發出一聲虎嘯。
轉瞬之間已經撲了過去,整個身軀越過狗熊的瞬間,一掌過去就把狗熊的鼻子給扇了下來,登時血流成河,然後它動作輕巧地落到地上,一副昂揚得意的模樣。
狗熊不甘示弱,嚎叫一聲便笨重地轉過身來,惡狠狠地向老虎撓了過去,老虎頭頂一塊看起來如同王冠一般的黃毛竟因此就被活生生撕扯了下來,冒出大片血花。
帳篷裡膽小的年輕小姐們啊地驚叫一聲,紛紛用帕子掩住了蒼白失色的面孔,而男人們卻仿佛興緻昂揚,全都激動起來,為那狗熊和老虎助威。
慶王突然瞧着江小樓,淡淡一笑:“外頭開了盤,要賭誰能赢,你下注了嗎?”
江小樓隻是輕輕一笑:“我不懂這玩意兒,還是算了。
”
老虎明顯怒火中燒,徑直向狗熊的胸口直撲了上去,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對方胸前那一撮毛,狗熊痛到了極點,一時惱恨到了極緻,兩爪扣住老虎的脖子拼命撕咬起來,老虎慘嚎一聲,聲震四野的同時,連皇帝都驚得面色隐隐發白。
老虎哀号着拼命掙紮,好容易才将自己從對方嘴巴裡掙脫出來,大家看在眼裡,早已認定這兇猛的老虎已經輸慘了,正自懊惱之時,它卻再一次向狗熊撲了過去,力氣大得驚人,竟然把狗熊逼得倒退一步。
兩隻猛獸不停地撕咬扭打起來,狗熊的後背不停猛力撞着鐵籠,鐵籠搖搖晃晃,幾乎有傾倒的錯覺,場面極為驚險。
衆人看得連聲歡呼,大聲高喊着,早已經忘卻了一切危險,興奮得忘乎所以。
恰在此刻,狗熊的身軀一震,轟然倒地,掀起一陣巨大的灰塵,幾乎把守在鐵籠周圍的鐵甲護衛嗆得要死,卻原來老虎瞅準機會咬破了狗熊的喉嚨,狗熊雖然未死,卻已經奄奄一息,倒地不起。
“嘩——”掌聲雷動,群情洶湧。
江小樓隻是靜靜垂着眼睛,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
她對這樣的鬥獸比賽其實沒有興趣,看到衆人如此興奮的模樣也覺得十分無趣。
太子早已設下了堂口,成為最大的莊家,今天不管是誰輸誰赢,他都會賺的盆滿缽滿,還能讨得皇帝歡心,一箭雙雕的大好事。
最終這場比賽以老虎的勝利而結束,皇帝龍心大悅,重賞了鬥獸師。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