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上氣不接下氣:“我還想什麼?大嫂,實話告訴你,王妃是想要給我找個下等人家遠遠打發出去,好來堵上我的嘴巴!京城何等繁華,獨孤克何等身份,我放着這樣的好婚事不要,出去找什麼良人?我怎會那麼蠢笨,任由她的擺布!”
“縱然如此,你也得顧顧咱們彼此的顔面!”蔣曉雲面上越發難堪。
赫連笑搶先接過話去:“大嫂,你也真是軟性子,江小樓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要我給她臉面!皇後娘娘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竅,居然如此看重一個商門女子,她哪一條比得上我,憑什麼三殿下要娶她?”
蔣曉雲隻是低頭垂目,心頭轉着無數個主意,面上卻流露出格外為難的神情。
太子妃早已吩咐下來,婚事已經無法轉寰,獨孤克絕無可能迎娶赫連笑。
自己小心提醒,赫連笑卻還這樣不識趣,真是叫人難辦。
赫連笑越哭越是傷心,眼淚鼻涕都糊了一臉,仿佛有一千條、一萬條的苦衷堵在胸口。
她隻是咬緊了一排貝齒,渾身發顫,把話說得無比狠毒:“我的委屈向何處去說,說到天上也沒人替我主持公道!我是忍夠了,真想一把火把王府燒掉,燒成一堆灰燼!”說完,她已經坐不住,站起來便要往外走。
蔣曉雲眸中寒光一閃,連忙攔住她,口氣含着滿滿的安慰:“妹妹心裡不快活,大嫂心裡都知道。
可是好妹妹,大嫂求你一句,千萬别犯傻!你絕對不能出去鬧,一旦鬧了,不但婚事成不了,你自己的名聲也徹底完了!”
赫連笑已是聲音沙啞,粉面通紅,定定地望着将曉雲,冷笑一聲道:“人家不想讓我好,已經拿着一把刀向我舉來了,我就不能坐以待斃!大嫂,你若幫我便罷,不幫我……哼!”她冷哼一聲,蔣曉雲心頭一顫,連忙安慰道:“你别急,太子殿下那裡我已經打了招呼,他今日就進宮去了,說不準很快會有好消息傳來。
”
此時,青衣婢女匆匆進來,遞了一張信箋。
蔣曉雲拆開一看,面色微微沉緩了下來,歡喜道:“你瞧,太子殿下已經來了回信,他已經向陛下陳情,訴說你的冤屈,陛下答應慎重考慮。
”
赫連笑一愣,旋即便抓住對方的袖子,眼睛含了喜色:“真的?”
蔣曉雲深知皇帝所謂的重新考慮不過是敷衍之詞,赫連笑和獨孤克早已沒了可能,事情最好的結果不過是雞飛蛋打,讓江小樓占不到便宜罷了。
隻是她不敢把這話說出來,面上隻能簇起笑容道:“當然,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聞言,赫連笑慢慢地冷靜下來,她站起身在屋子裡踱了兩步,一張俏麗的面孔陰晴不定,終于回頭到:“既然陛下肯重新考慮此事,那我現在就不鬧了。
”
蔣曉雲口中微微松了一口氣:“對,這樣才是好姑娘。
”
赫連笑卻漫不經心地笑道:“隻是,江小樓我也一定要除掉!”
蔣曉雲心頭微微一抖,呼吸漸漸沉重起來,好半晌才控制不住地開口道:“你要做什麼?”
赫連笑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并沒有剛才氣急敗壞的模樣,唯獨嘴角輕輕彎起,眸子裡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川,帶着一種令人心顫的寒冷,不答反問道:“大嫂在擔心什麼?”
“不管怎麼說,順姨娘和你二哥都已經栽在她的手上,我可不希望你再出什麼事,否則等你大哥回來,我要如何向他交代?”蔣曉雲真正擔心的是最後一點。
赫連笑冰一樣的眼冷冷盯着蔣曉雲,烏黑的發髻之間耀目的金钗散發出流離的光芒,聲音也是沉沉的:“大嫂不必向任何人交代!總而言之,有她無我,有我無她!”
走廊上,婢女彩霞急匆匆地快步而過,滿頭滿臉皆是愁緒,顯然是一派焦慮的模樣。
她剛剛才從姜夫人的房間裡出來,此刻正是又羞又惱,連腳步都亂了次序。
才到了走廊轉角處,一道藏青色人影站在朱紅廊柱後,彩霞頓住腳步,擠出笑意:“原來是徐媽媽,有什麼事?”
徐媽媽不過三十餘歲,生得一張容長臉,收拾得很是幹淨利落,專門負責這院子裡的花木,尋常在内院走動得也很勤。
此刻她的臉上帶着笑容,十分親熱地拉住彩霞的手:“找彩霞姑娘當然是好事,來,快跟我來吧,有貴人要見你呢!”
彩霞心裡一頓,但見徐媽媽笑得十分歡快,礙着往日裡的情面,卻又不好駁對方的面子,硬生生被她扯了出去。
徐媽媽一路拉着她避過别人的耳目,終于走進了一處清靜的院子,彩霞好幾次想要轉頭回去,卻被徐媽媽一雙鐵手死死扯住袖子,她心裡又急又怕,隐約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環顧四周,彩霞有些緊張地道:“徐媽媽,您這是做什麼?奴婢還要去伺候姜夫人,萬一她午睡醒了不見奴婢,怕是要惱的!”
“得了,剛剛屋子裡出了什麼事兒,咱倆心中都清楚,姜夫人現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