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說大也不大。
可你若再跟着姜夫人如此行為,隻會壞了王府的規矩,更容易釀出禍事。
雖然父親現在不知道,但總有一日會捅到他跟前去,到時候他必定火冒三丈,第一個處置了你!。
”
彩霞實在害怕了到了極點,連忙道:“都是奴婢的錯——求郡主饒恕。
”
赫連笑見好就收,話鋒一轉道:“不必如此惶恐不安,今天我和你說這事兒不是為了翻舊帳,隻不過想給你提個醒兒。
”
彩霞一疊聲地道:“請郡主放心,奴婢全都明白了。
”
赫連笑神色微微發生了變化,她輕輕坐直了身體,盯着彩霞道:“既然明白,那就應該實話實說。
”
彩霞腦袋嗡的一下,再也不敢争辯,隻是白着一張臉,頭在地上磕得咚咚響:“奴婢該死,奴婢糊塗,奴婢幫着她們欺騙了王爺!不不不,奴婢闖下大禍了,求郡主救救奴婢!”
“好了,起來吧。
”赫連笑冷冷望了她一眼。
“不,奴婢不敢起來,奴婢是罪人,斷沒有起來的道理,奴婢要聽郡主訓斥,奴婢甘願挨打受罰!”
赫連笑看着她,吩咐徐媽媽硬生生把對方攙了起來,口中道:“放心吧,你大哥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不出三日,他便能走出京兆尹獄。
但是你——”
彩霞膽戰心驚地站着,咬牙道:“是,奴婢一切都聽郡主的吩咐。
”
慶王書房
赫連笑走進來的時候,隻見慶王獨自躺在安樂椅上,悠閑地捧着一盞茶,目光落在台階下一群鴿子身上。
慶王的興趣多種多樣,花鳥魚蟲、古玩玉器無一不精,尤其喜歡鴿子。
其實豢養鴿子和養鬥雞一樣,都是權貴們閑暇時候打發時間的最好方法。
于是他的王府都是幾棚幾棚的養,每棚有數百隻,還聘請專門的飼養人。
慶王甚至會給鴿子相面,親自選擇雌雄鴿子配對,預言第幾代能夠生出好鴿子。
沒事兒的時候,他總喜歡坐在這裡,看着鴿子們飛來飛去。
慶王聽見腳步聲,不由眼睛一瞥,便瞧見赫連笑腳步輕盈地走進來,面色微微一沉道:“到底是什麼事兒非要見我?”
赫連笑知道慶王最近不待見自己,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淡淡笑道:“知道父親這兩日身子不适,沒有上朝,女兒特地前來看望。
”
慶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道之前不是還為了退婚一事要死要活的嗎?現在怎麼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好像壓根兒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心頭泛起疑惑,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你的好意父親心領了,若沒有什麼事就告退吧。
”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赫連笑心頭憤恨不平,心裡隐隐恨上了慶王,他從前對自己那可是千般寵愛,如同掌上明珠一般,便是瑤雪郡主也遠遠及不上的。
可自從順姨娘一死,又有姜翩翩的枕邊風吹着,慶王愈發疏遠了他們這幾個子女,最後還對二哥下那樣的毒手……若非有一個出色能幹的大哥在外面頂着,赫連笑真不敢想象自己的結局。
她臉上堆滿了溫順的笑意,輕言細語地道:“大哥在外地尋了兩籠鴿子來,讓我親自給父親送來。
”
慶王一聽,頓時有些興趣:“哦,送上來給我瞧瞧。
”
赫連笑拍了拍手,便立刻有人将鴿子籠帶了上來。
慶王一瞧,頓時眼睛放光,立刻走上前去指着其中一隻鴿子道:“你瞧,這隻鴿子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看起來就像個豐姿窈窕的少女,所以它叫做玉娘。
旁邊這隻渾身烏黑,頸上帶着白圈的,是很難孵出的純種,叫作白冠。
旁邊那隻端端正正長着鳳頭荷包的,叫鳳翅一點。
”
此時,慶王突然住了口,目光被一隻銀灰色的鴿子吸引住了。
赫連笑趕緊道:“父親,大哥派人回來說,這隻鴿子是從越西傳過來的。
這隻鴿子在大叫的時候,聲音忽近忽遠,低沉婉轉,恍若天空妙樂,使人心曠神怡,隻是日夜要喝泡燕窩的水,聲音才會更加動聽。
”
慶王連連點頭,俗語說什麼人玩什麼鳥,就是在這鴿子品級的高低上看出來的。
長子送來的這兩籠鳥實在高貴,讓人喜歡。
看完了鴿子,慶王的臉色便也自在了許多。
他看着自己的女兒,面上浮起了一絲笑影道:“我知道,你和你大哥都是孝順的,跟那個小畜生不一樣。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混為一談的。
”
赫連笑聽了慶王這些話,面上露出一絲哀婉,聲音輕顫:“不論如何,我是慶王府的一分子,父親所做的全部決定,女兒都要無條件的依從。
心中雖有委屈,卻斷不敢埋怨父親,畢竟這一切都是姨娘的過錯。
若非是她,父親也不必如此為難。
女兒心頭愧疚之餘,隻恨不能替父親分憂,又怎會心存怨怼。
”
慶王十分欣慰,赫連笑修長若蔥尖的手指端起茶盞親自送到他面前,心中暗自冷笑不已:江小樓,為了送你歸西,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