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漲紅,眼睛裡強光暴起,顯然被江小樓說得心動神搖。
江小樓卻是不動聲色,甜美一笑道:“一旦開出玉,價錢就會千倍百倍的瘋漲。
人生也是這樣,無常卻又有常可循!隻有真正懂得把握機會,有實力、有魄力的人才能取得成功。
老天給了你這樣的機會,卻因為畏懼而放過了,隻能接受十賭九輸的結局!”
江小樓的身上有一種非凡的力量,堅強的意志和不屈不撓的精神,并且她會用超人的毅力和果敢把它們堅持到底。
而嚴鳳雅剛開始氣勢洶洶,開聲奪人,最後變得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這一幕,如同兩軍短兵相接,刀槍相擊,委實太過精彩,以至于傅朝宣都屏住了呼吸。
江小樓不驕不躁神态自若,清湛眼眸目光灼灼:“你覺得,這一塊石頭開出來,會是玉,還是石?”
啪地一聲,傅朝宣分明聽見嚴鳳雅神經斷裂的聲音。
嚴鳳雅眼眸通紅,已然下了決心:“好,說得好!”
傅朝宣剛剛松了一口氣,嚴鳳雅卻立刻又道:“不過,光是這個還不夠,并不能讓我相信你的誠意,我要江家的财産!”
傅朝宣一愣,立刻湧起滿腔憤怒,嚴鳳雅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官僚,這就是官僚的醜惡嘴臉!
明明除掉梁慶他獲利最大,可現在卻裝作吃虧的模樣向江小樓讨要好處,簡直是匪夷所思!
“大人,江家的确有财産。
”江小樓輕言細語,恍若不覺對方的狼子野心,“原本我想過,若是我死了,情願将這些财産的藏身之處永埋地下,也絕對不會告知梁慶,可我與大人之間卻不同,我們沒有血海深仇,錢與其被梁慶奪走,不如交給大人更好。
”
“此言當真?!”嚴鳳雅眼眸一亮,這些年收拾了不少人,但大多數錢财都被梁慶搜刮去了,他可沒有撈到半點好處,隻能從死人身上剝皮,那又能有多少?江家不是一般的富豪,他這回定然可以積累下大筆财富,将來仕途上也可以用來打點,不過——“你可是出自真心?”
江小樓太過狡猾,他不能不預先防備。
江小樓微笑道:“當然是真的,我人還在大人手中,又怎麼敢與你耍花樣呢?”
她笑容溫順,形容優雅,妖娆動人,如朵夜下怒放的香昙,叫人不知不覺心頭微動,嚴鳳雅眼神有瞬間的迷離,但很快恢複平靜,等京兆尹到手,要多少美人都可以,眼前這一個……也未必到不了手!隻不過如今一切都是未知數,他必須按捺住:“你可記住自己說的話,若是想要糊弄過去,也别怪我無情!”
若說剛剛的一席話已經勾起了嚴鳳雅的野心,那麼江小樓的許諾,便是讓他野性狂熾的最後一把火。
連骨子裡的畏懼和猶豫,都被這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
江小樓道:“城中錦繡錢莊,存有一萬兩銀票,單據就在——”
嚴鳳雅那雙眸子終于變得徹底通紅。
江小樓止住話,慢慢道:“現在告訴大人,您還會放我出去嗎?怕是——不妥吧。
”
一盆冷水澆下去,嚴鳳雅忍不住咬牙切齒:“那你什麼時候才會告訴我!”
江小樓語氣神秘:“當然是你我共同的敵人倒下之時,不過到時候,你也得答應放我離開。
”
嚴鳳雅沉思良久終于答應,最後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傅朝宣避到了廊後,看着他走出空空的院落。
等嚴鳳雅離開,傅朝宣才走入房間,
“你太冒險了,簡直是與虎謀皮!”他的神色充滿擔憂。
嚴鳳雅是什麼心思,江小樓并不在意,他與梁慶的恩怨,她亦不會在乎。
如今是對方的機會,何嘗不是她的?隻要利用得當,她很快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傅大夫,人在做,天在看,我們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她的口氣淡淡的,帶着一種雲淡風輕的漠然。
“可你怎麼能許諾将财産交給他,他比梁慶又好得了多少?”傅朝宣心中着急,汗濕鬓角,“跟這種人打交道、做交易,你有幾個腦袋?最重要的是,你怎麼能用和梁慶一樣的卑劣手段!”
江小樓目不轉睛地瞧着他,卻是笑了。
在她看來,做事要從征服人心着手,讓人自覺自願的為他自己的**付出。
江小樓首先為嚴鳳雅描繪一幅美好的藍圖,并逐層深入地勸服他相信一切都會成真,直到他心悅誠服。
其實,這已經不是高明的謀略,隻是從人性的貪婪出發,預先謀算對方的心思。
“傅大夫,梁慶害人無數,一方面源于他的心狠手辣、無恥之極;另一方面,他的心機和手段其實也不乏高明之處。
你如此正直善良,卻過于小看了他,所以才會吃虧上當、遭其蒙騙。
揭穿梁慶的害人把戲并不重要,洞悉其奸、勿受其害也僅僅是稍有進步,隻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才能還世界一片清明。
”她微笑着,這樣說道。
隻有學會利用邪惡,才能真正戰勝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