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猜到了什麼:“你是說那位闵夫人是來相看你的,看中你的是什麼人家,現在知道嗎?”
江小樓現出一個漫不經心的淺笑:“我在外抛頭露面,引起些麻煩也是正常的,但似闵夫人這樣的身份,能夠請得動她的人,怕不是一般的權貴。
但是等閑權貴又怎麼會瞧上一個商門女兒,此事十分矛盾。
”
鹂雪凝微微地蹙起了眉:“沒有主動提,怕是輕易提不得。
一旦提出來,也不是你可以拒絕的,這道理就是這樣簡單。
”
江小樓壓根不在意:“縱然真來相看,也不過是看這一張皮相好。
如今闵夫人知道我無父無母,隻是一介孤女,縱有萬貫家财也毫無用處,很可能就改變主意了,你不必擔憂。
”
鹂雪凝見江小樓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鴉翼似的睫毛動了動,欲言又止。
這事情不對,很不對……
三日後,闵夫人再次上門,這次她并非空手而來,她帶着金銀茶器各一套,各色錦緞二十匹當成禮物。
不光如此,她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年輕的公子,這男子二十歲左右,一張臉有棱有角,眉毛英氣,眼睛黑亮,渾身帶着濃濃的書卷氣。
謝康河滿是驚訝,看着闵夫人道:“不知這位是——”
闵夫人含笑:“這位是大學士左道家中的三公子,原本左大人還想要親自上門,可他實在是公務繁忙,隻能由我和三公子來訪——相信我們的來意,謝老爺是清楚的。
”
謝康河面色微微一變,目光落在了這位左公子的身上。
見他相貌十分端正,看起來也像是個知書達理的人,謝康河面色稍微好看了些,向着闵夫人道:“夫人,大廳裡請。
”
闵夫人帶着左公子,一路進了大廳。
謝康河走在前面,尚沒有注意到後面的情形,左公子走起路來的時候,周圍的人卻都驚住了。
等主人離去,婢女們實在忍不住,三三兩兩聚攏在一起竊竊私語,卻都壓低了聲音不敢叫人聽見。
到了大廳裡坐下,謝康河吩咐人上了茶,才微笑道:“闵夫人,今天是為這位——”
闵夫人笑道:“沒錯,提的就是這位三公子。
”說完她看向身邊的左華,左華起身,鄭重地向謝康河行了一禮才再次坐下。
按照道理來說,他這樣的出身完全沒有必要對謝康河如此客氣,偏偏他的行為沒有絲毫官宦子弟的高傲,顯得文質彬彬,十分儒雅。
謝康河神色之中露出三分驚訝,他向着闵夫人道:“不知左公子是在何處見到了小樓,怎麼會想起上門說親呢?”
闵夫人笑容更深:“所謂天作的姻緣,總有碰到一起的時候!一個是官家公子,一個是商戶千金,原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偏巧左公子有一回出門踏青,就見到柳樹下站着個小姐,不經意之間與她打了個照面,左公子立刻對她一見鐘情!直到小姐坐着馬車走了,左公子才知道那是謝府的車,原本以為是謝家的幾位小姐,後來多方打聽,才知道謝家還寄居了一位嬌客。
”
闵夫人說得暢快,而旁邊的左公子卻是面頰绯紅,顯然很是腼腆。
如此态度,不像是尋常纨绔子弟,更不像是在拿小樓尋開心。
但闵夫人做慣了說客,她的話可信度不高。
謝康河不是傻瓜,相反他很精明地問道:“左公子,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
左華白皙的面孔上浮現起一絲紅雲:“這些話原本不該拿出來說,實在是有失體統。
可我如此貿貿然上門提親,怕謝老爺和江小姐心生疑慮,所以才和盤托出。
我對江小姐是一見傾心,當時我就想走到小姐面前一吐心中愛慕,但又害怕自己過于冒失、有失禮儀,所以才先托闵夫人上門了解情況,确認小姐尚未婚配,我才親自登門。
”
少年多情,容易被容貌所迷惑,左華說得入情入理,不由人不信。
謝康河聽得一愣一愣的:“你說的都是真的?”
左華笑道:“謝伯父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謝康河輕輕搖了搖頭,的确不像,這一次他們送來的禮很重,沒有人會開這樣的玩笑。
隻是,堂堂大學士家中的公子,為什麼會看上江小樓?他稍微頓了頓,才提醒道:“我的好友如今隻留下這麼一個女兒,她雖然失去了父親,卻千裡迢迢來投奔我,我把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所以請容我多問兩句,希望公子不要見怪。
”
左華态度從容不迫:“伯父請說。
”
謝康河直言不諱:“小樓的确是家财萬貫,可畢竟出身商門,似左公子這等出身和人才,又為什麼會上門提親?難道說——”他說到這裡笑容收住,臉色微沉道:“雖是商戶,江家卻也隻有這一個嬌女,我們家小樓可是絕不會上門做妾的!”
左華會看中江小樓,謝康河并不奇怪,因為小樓這孩子實在是太漂亮了。
但左道身為大學士,怎麼可能容許自己兒子作出這樣的決定,這婚事實在是不匹配……
左公子一怔,連連擺手:“不,不,伯父你誤會了!這件事情其實是另有隐情,請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