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心愛兒子,是不是好心痛?”
慶王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痛苦,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
江小樓笑了:“看吧,你心果然是偏,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關心永遠是你長子而不是赫連嶽,他也是你骨肉,可你卻對他痛苦視而不見。
”說到這裡,她似是對慶王已經感到十分失望,将那碗飯放了旁邊茶幾之上,語氣格外淡漠,“雪凝一直對我說,她父親雖然嚴厲,心底卻是疼愛她,我雖然不贊同她看法,卻希望她這個夢可以持續下去。
看你是她親生父親份上,我饒你一命。
”
說完,江小樓竟然伸出手将慶王身上毯子往上掩了掩,笑容變得格外靜谧:“王爺,好好養病吧,活得長長久久,才能親眼看着世子繼承你一切呀。
”
慶王用一種極度憤恨卻又無可奈何眼神瞪着江小樓背影,如今他早已是一具行屍走肉,不,他比行屍走肉還要痛苦。
行屍走肉是不會有任何感覺,可他卻不然,他能感覺到冷,感覺到熱,感覺到悲傷、痛苦、憤怒,種種情緒卻無法表達,這樣痛苦是從來威風八面慶王所不能忍受。
一輩子這麼活着,對他來說簡直是比死還慘。
出門之時,恰好遇見姜翩翩,江小樓看她一眼,微笑着道:“姜夫人來看望王爺嗎?”
姜翩翩挺着肚子行禮,柔聲說道:“不,我做了些點心,特意來送給王妃。
”
江小樓笑了,姜翩翩可是個聰明人,慶王如今變成這副模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恢複了,于是她便轉變了态度,一個勁來巴慶王妃大腿。
隻要有王妃支持她,她再生下一個孩子,以後慶王府日子也不至于太難過。
懂得見風使舵人,日子不會過得太慘。
江小樓神色格外溫和:“如果人人都像你這麼體貼、懂事,這世界可就太平多了。
”
姜翩翩聞聽此言,目中露出疑惑之色,轉眼卻見江小樓已經走得遠了。
江小樓回到自己院子,小蝶步迎了上來:“小姐,三皇子中毒了。
”
江小樓腳步頓時停住,揚眉道:“中毒了,什麼時候?”
“今天上午他奉陛下之命給太子送一套文房四寶,就太子書房停了片刻,回去之後便吐了黑血,陛下聞聽後已經派太醫緊急趕過去了。
”
“哦,然後呢?”江小樓怔愣不過瞬間,很恢複了鎮定,轉而坐下喝茶。
“殿下吐血吐得很厲害,幾乎奄奄一息,陛下雷霆震怒,命人将太子殿下捆了起來,說——”
“說什麼?”
“說要舀太子問罪!”
江小樓沉思片刻,卻是格外失望地搖頭:“獨孤克以為勝利望,不惜孤注一擲,可依我看來……還是太着急了。
”
“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小蝶困惑地道。
“如今還不到太子倒台時候,獨孤克這麼做非但收不到成效,還會招來陛下懷疑。
”江小樓捧起茶盞,輕輕歎息一聲。
“可是陛下已經将太子給囚禁了啊,說不準這一回就能一舉扳倒他!從前裴宣那麼得意,不也被小姐你扳倒了嘛。
”小蝶自信滿滿,格外興奮。
聽見小蝶這樣說,江小樓不免嘲笑她天真:“你真以為裴宣倒了,太子就會受到影響嗎?”
“陛下分明對太子已經起了疑心,太子拉攏裴宣事——皇帝能不知道嗎?”
江小樓幾乎想要當場笑出來,但她想了想,可憐這丫頭自尊心,到底忍住了:“傻丫頭,三皇子就是和你想一樣,所以才會打錯了主意。
太子腦子不曉事,但他背後還有一個軍師啊。
”
“小姐說是——”
“蕭冠雪。
”
“紫衣侯也會參與這件事嗎?”小蝶面上流露出一絲驚奇。
“蕭冠雪是一個很奇怪人,你越是巴結、讨好他,他越是對你不屑一顧,可你越是不理他,晾着他,他越是心心念念惦着你、記着你。
”
小蝶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完全呆住了。
她家小姐這是說什麼,蕭冠雪為人麼?
江小樓抿着唇畔,流露出淺淺笑意:“如果我總是去找蕭冠雪麻煩,他反而會不理睬我,現恰恰相反,我故意把他晾一邊,久而久之他心裡會難受、納悶、憋屈,自然而然就會向我敵人靠攏。
他就像是一個頑童,總想要引起大人注意,故意做一些調皮搗蛋事。
”
小蝶終于明白過來,江小樓如果積極進攻,蕭冠雪必定會穩坐釣魚台,絲毫不以為意。
可她偏偏不肯動手,蕭冠雪自然會不服氣,主動靠近太子便是他激起江小樓怒意第一步,所以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幫着對方脫困。
可惜,太子就像是一堆随時會自燃草垛,靠得越近,死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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