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話外之意,臉上浮起一絲十分奇異微笑:“你這一大早……特意來看我笑話嗎?”
安筱韶臉色越發紅了:“誰說來看你了,人家今天自然有别事。
”
江小樓嫣然一笑,眼神晶亮,心念一轉道:“我聽說十皇子今日也進宮來了,莫非你就是為了與他相會——”
“……”安筱韶悄悄袖子下掐了江小樓一把,那力道極大,江小樓卻愉地笑出聲來。
安筱韶瞪了她一眼,眨了眨眼睛道:“我覺得你嫁給醇親王後,似乎心情很愉——”
許是陽光絢爛緣故,江小樓微微上挑眼角,忽然染了一層淡淡紅:“不是要去見皇後娘娘麼,進去吧。
”
安筱韶忍不住笑意深,黃女官卻已經走進了一步,歉意地道:“安小姐,娘娘剛剛睡下了,奴婢不敢打攪,隻怕要請您稍候。
”
安筱韶聞言便立刻從善如流地道:“那我明天再來看娘娘。
”說完,她拉着江小樓便往外走,“來,我近日剛得了一本一百五十年墨寶,替我好好鑒定一下。
”
江小樓被她扯着一路向宮外走去,安筱韶顯得興高采烈,把她那幅畫描述得天上有地下無,恨不得立刻就捧來給她看。
她們兩人正甬道上慢慢走着,耳畔突然聽到一陣嚴厲叱罵之聲。
遠處過道人聲極為嘈雜,不斷傳來女人嗚嗚之聲。
兩名太監橫抱着一個年輕女子,而那女子雖然生得美貌,卻是雲鬓散亂,衣衫破碎,極為狼狽模樣。
“哼,還想着伸冤哪,真是不自量力,陛下現可沒空見你!”一名領頭太監陰死陽活地冷斥。
女子眼淚不斷地流淌下來,隻奈何嘴巴被布條堵着說不出話來。
這樣一幕,使整個甬道充滿了肅殺凝重氣氛。
就他們擡着那女子走過來時候,女子似乎瞅見了她們,一個猛力掙紮,竟然從那兩個太監手中翻滾了下來,半爬半撲倒安筱韶腳下。
她嗚嗚着擡起眼睛,滿眼皆是哀求之色。
安筱韶緊緊蹙起了眉頭:“你們做什麼?”
領頭太監吃了一驚,瞧清了眼前兩位貴人,笑呵呵地上來道:“原來是安小姐和醇親王妃。
”
安筱韶宮中地位非同一般,她是皇後親侄女,皇後沒有女兒,對她百般疼愛,身份就跟公主沒有兩樣,就連陛下格外寵愛華陽看到她也要退避三分。
再加上旁邊這位是炙手可熱醇親王妃……太監們是必恭必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小姐……這事兒可不歸您管,請您出宮去吧。
”太監笑着道。
“不歸我管?都撞到我跟前了,還說什麼不歸我管?宮中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光天化日下這是做什麼勾當,難道你們要公然買賣後宮嫔妃嗎?”安筱韶忍不住惱怒地道。
她原本不愛管閑事,但這太監理所當然态度激怒了她。
宮裡有宮裡規矩,這女子穿着打扮分明就是後宮妃嫔,幾個太監竟然也敢拿她問罪,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太監面色微微一變,左思右想下才壓低了聲音賠笑道:“安小姐不是外人,奴才也就實話實說了,這女子是半年前進宮樂嫔,一直沒有受到陛下寵幸。
可就半月之前突然懷孕了,這本是宮中醜事,咱們這是奉皇後娘娘之命将人送去審問,一定要抓出奸夫是誰。
所以,這事您可千萬管不得。
”
說完他一揮手,便要将那女子擡走。
樂嫔登時吓得花容失色,從他們手中垂死掙紮,嘴巴裡布條一下子掉了,口中嘶聲道:“小姐救我!”
領頭太監用鼻子“哼哼”兩聲:“這麼不識擡舉,就别怪咱不客氣了!”他一把扣住樂嫔下颚,兩個手指一捏,便把她下巴關節給卸了,樂嫔整個人瑟瑟發抖,再也沒辦法掙紮,發不出半點聲音,全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妄圖開口,便是一陣鑽心痛。
安筱韶見狀,神色露出一絲不忍。
她向着江小樓道:“要不,我去向娘娘……”
“不行。
”江小樓打斷了她,“既然皇後娘娘已經下了旨意,咱們就不可以幹涉。
”
“她倒是算了,還有一個無辜孩子。
”安筱韶默默望着,不由自主歎息了一聲。
江小樓看着她,神色慢慢變得漠然:“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一切付出代價,這個女子亦是如此,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管這樣閑事。
”
遠處那女子還不斷掙紮,痛苦得無法形容。
安筱韶站原地,不知道為什麼,兩條腿仿佛灌了鉛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那女子痛苦眼神曆曆目,如同一把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