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這一言提起,不禁雙頰飛紅急慌拿起筷子。
也許是一時心急,筷子沒拿穩咚的掉到桌面彈起要往地上落去。
李大公子眼明手快,一個折腰斜身探手過去抓住。
耶?怎麼抓到的是一隻柔若無骨略帶冰涼的玉手?
雙雙輕啊了一聲,各自急忙收回了手。
氣氛好像挺尴尬的?
李大公子嘿的一笑,趕忙說個話題道:“不知道這象牙筷子碰到桌面有沒有什麼裂痕呢?”
萬香君的頭早已是低垂,直楞楞的眼神不知道是看着筷子,還是看着手指?
怪了,自己曾經被這個男人“握”住手腕那麼多天,怎麼從來沒有像方才那輕輕的一碰如此動人心神?
她輕輕一笑,把筷子放到了桌面道:“它們很堅硬,沒有事。
”
李大公子乾笑了兩聲,又吃又喝扭扭用完了這一頓,抹淨了嘴起身道:“真不好意思,都叫我一個人吃完了!”
萬香君瞧他那尴尬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道:“本來就是要請你,吃的多才是給主人面子。
”是、是──“李鬧佛既然起身就是要說道别話。
偏偏,這裡的小二眼明手快的送上來香茗和水果,堆笑道:“客倌──,本店的好茶,關外的大水梨,您非不可。
”
鬧佛公子眼光一接觸到香君美人那雙妙眸,隻有又像呆瓜似的乾笑坐下,道:“當然,當然──,剛才是吃的太飽起來活動一下。
”
這小子說謊不臉紅,店小二偷笑的退下了。
“萬香君這時突然道:“你和楚月姑娘認識很久了?”
李鬧佛一楞,道:“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那幾乎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羅。
萬香君的語氣很奇怪:“你們……很好?”
李鬧佛承認,道:“同生共死好幾回了。
”
“我的意思是……”萬香君的臉有點發燙,“指的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
感情。
你們很好?”
李鬧佛吞了吞口水,道:“是!”
這個字很簡單,在兩人的讨論裡卻顯得很吃力似的。
萬香君笑了一笑,道:“這也是正常的事。
”她看着李鬧佛反倒是更見欣賞的笑道:
“郎才女貌,而且皆為中原名俠,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李鬧佛尴尬一笑,道:“承蒙你這麼贊美。
”
一時間,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李大公子乾咳一聲,為兩人斟茶。
茶香荷香,美人在前,李大公子不得不認為自己的運氣實在是不錯。
最少,自古以來很少有人跟自己即将決戰的對手能在此情此景之下,悠閑的喝一盅茶。
他忽然相起師父南大先生和法華先生之戰!
當時,是英雄與英雄間的豪情。
而現在的自己呢?運氣好像更好一點?
鬧佛公子的肚裡在偷笑,最少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女人,而且是個十分美的女人。
“你的法華心法是蒲麻衣所傳授的?”李鬧佛想到了這個問題。
“是──”萬香君黠慧的一笑,道:“但是你别太輕敵,因為這并不是我真正的武學造詣!”
李鬧佛點了點頭,道:“當時在中原那座殺齊天劍的茶亭,顯露法華心法目的是想藉此接近哥哥我?”
萬香君不否認,不過她皺眉反問:“但是事後想想,好像你早就懷疑我的身份,故意讓我接近的是不是?”
李鬧佛笑了,“如果你不說自己是杜大先生的唯一傳人,也許我會相信。
”
“為什麼?”
萬香君雙眸一轉,道:“是不是跟杜禅定有關?”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杜禅定對法華心法的解遠遠高出于我。
難道,他是杜法華的兒子?”
李鬧佛笑了笑,道:“不是他的兒子,但卻是杜大先生唯一的親人的後人。
所以,他知道法華心法也不足為奇!”
萬香君苦笑的一點頭,道:“這就難怪了,至于那位伍大小姐的師承?”
“她的确是杜大先生的傳人!”李鬧佛道:“隻要是杜大先生的傳人,都知道他們的大師兄是杜禅定!”
萬香君不知道這點。
因為她不是杜法華的傳人!
所以,李鬧佛很早就窺破了她的計策,甚至反過來想到這位“那群”,就是三年來令中原二十七門派為之變色的“萬香君”。
萬香君歎了一口氣,道:“所以你早就防我了?”
李鬧佛竟然也歎氣,苦笑回道:“我甯可你是那個杜法華的傳人那群,而不是現在的你!”
萬香君聽在耳裡,忍不住一陣感動。
這個男人,以另外一種表達說出了某些感情!
雖然他們之間有太多不可解的客觀因素阻擋。
但是……。
有某種“東西”……卻能在某一種時空下超越那些因素,彼此在心與心之間建立感情。
萬香君緩緩的起身,柔聲道:“小心托穆,他的武功也許比你想像的要高出許多……。
”
李鬧佛認真聽着。
“他的師父叫燒雪老人,是我們女真族傳奇的人物。
”萬香君在離去前最後一句話是:
“在你那杯茶底,有他正在練功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