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在講話中多少流露出男人的豪氣來。
“那點不太好?是不是有人欺你!”他還特别強調:“如果是,你告訴我是那一個,我一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
“真的?”姑娘笑了,而且笑得很迷人。
這又不得不讓趙任遠挺了挺胸膊,雖然這些年來肚子也大了不少,不過他自信自己的肌肉應該還不錯。
“當然是真的。
你說,别怕!”
“好,那我就說了。
”姑娘把手縮到袖中,道:“你!”
“你”和刀同時落到趙任遠的耳中和眼裡。
趙任遠大驚。
他驚的不是锺玉雙會對他出手,那是因為這姑娘把手縮回袖内時他心裡已有警惕;他驚的是這個叫锺玉雙的丫頭出劍的速度,那簡直是春雷巨響,全然無迹可循。
接着,趙任遠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接下這任務。
這事在他想來本以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馬到成功的,可是事實好像複雜得多。
第一,有柄無聲無息的劍幫他擋住右方的攻擊。
有人幫忙本來是好事一件,可是他想到的是,如果這把劍刺的是自己,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刺個大窟窿。
第二、那個大頭和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自己身旁,而且用手指壓向劍身,劍便動也不動。
趙任遠不是無法閃躲,他最少最少有個法子可以閃得過,而且反擊。
而叫他真正冒冷汗的,是蘇小魂已經看出來了。
蘇小魂的天蠶絲已經在他準備踏出反擊的位置上步了死局,所以趙任遠隻有一動也不動。
潛龍道:“你是不是在想,今天實在倒楣透了。
”
“難道不是?”趙任遠叫了起來:“今天真他媽的背到極點。
”
潛龍又道:“你是不是心裡在想,為什麼這位美麗、可愛、清純的姑娘會對你下手?”
“是啊——,”趙任遠是覺得奇怪:“為什麼?”
“南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大悲和尚收回了手指,對趙任遠一揖道:”禅機自在心中,施主何須往外強求?隻要過個一年半載,少則一天半天施主自會明白。
”
一年半載?我去你的蛋!老子要緊的事是把這案子了了,快快回京城享受才是。
他趙任遠心裡是這麼罵着,可是嘴裡又不得不作出受教的樣子道:“大師所言甚是,隻是再來要怎麼是好?請大師指點迷津。
”
“最好的方法是,”那個罪魁禍首蘇小魂說話了:“坐下來,大夥兒飲酒論詩,風花雪月一番。
你說,好不好?”
“怎麼不好。
”趙任遠回答得真快:“當然好。
隻是,我要坐那?”
潛龍笑道:“除了一個地方以外,你都可以坐。
”
趙任遠道:“那個地方?”
潛龍歎氣道:“就是你剛剛坐的那個位子。
因為,那是全天下最具有婦女美德的女人的位置。
”
趙任遠立刻明白了所謂“全天下最具有婦女美德的女人是誰了。
他也立刻看出了一點,這個女人顯然和這個姓蘇的關系不錯,因為個位置是對蘇小魂而言,最容易被攻擊的位置。
趙任遠的結論是,這回要捉住蘇小魂回去的機會實在很小,坦白的說,沒有!完全沒有!”
别太悲觀,“蘇小魂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等到這裡的事一了,我會陪你到京裡走走,見見那位皇帝大老爺。
”
趙任遠以為自己耳朵長斜了,感激之情猶然而生,竟不由自主的一揖到底道:“趙某人在此先謝啦——”“快點坐下談正事吧——!”說話的是那個出劍無聲無息的家夥。
趙任遠實在不願跟他們其中那一個為敵,所以立刻挑個風水不錯的位置坐下。
當然,那位置必須離那個最具婦女美德的女人愈遠愈好。
這時他才發現,除了蘇小魂,每個人都和那丫頭保持了一段“相當”安全的距離。
當每個人都坐下了,趙任遠才轉向潛龍問道:“你不是要來殺蘇……蘇兄弟的嗎?”
“是,”潛龍回答:“起先是。
”
“起先?起先是什麼意思?”趙任遠問。
“起先就是本來的意思。
笨!”潛龍學習的能力可不差,“那表示我現在知錯能改,不是啦——!”
趙任遠猶豫了一下,看看锺玉雙,又鼓起勇氣問:“為什麼?”
“為什麼?”潛龍的叫聲吓了趙任遠一跳:“為什麼?你會什麼不問自己為什麼也坐在這裡?”
趙任遠苦笑。
為什麼?因為他似乎發覺蘇小魂不像是個殺人犯。
如果一個人殺了人,而且又被全天下追殺的人還能在手掌中舞弄出小橋流水朱閣樓台,那這個人不是瘋子就是神。
蘇小魂當然不像瘋子,也不會是神。
可是他還要問一問:“你是不是被逼的?”
趙任遠說完這句話,最少準備了六種姿勢随時應付锺玉雙的那兩把紅劍。
還好,锺玉雙隻是把手搭在蘇小魂的肩上按摩。
“被逼?”潛龍這小子說話好像不用叫的怕人家聽不清楚似的:“你問問北鬥那老頭,看他是不是被逼的。
”
北鬥?就是出劍無聲無息的那個老家夥?果然是。
北鬥歎氣道:“如果我說了,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