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走出酒店,烈日曬在我頭上之際,我的心中仍然很亂,我也想不到自己會如此沉不住氣,以緻和鈴木的會面,演變成如此結果。
但是老實說,對一個瘋狂般叫着要殺人的日本鬼子,如果能沉得住氣,那才算是怪事了。
我走了幾條馬路,才招了街車,回到了家中。
白素不在家,我一個人生了一會悶氣,才打了一個電話給小郭:“小郭,派你最得力的手下,或是你自己,替我調查兩個人!”
小郭忙道:“好啊,替你做事,永遠都會有想不到的結果。
那兩個是什麼人?”
我道:“一個是──旅行社的一位導遊小姐,她今天帶着一批日本遊客,在──酒店門口,搭一輛旅遊已上去遊覽,記得,要查清楚她是什麼地方的人。
”
小郭笑了起來:“喂,不是吧,七年之癢?”
我不禁有點冒火:“扯你的蛋!”
小郭吓了一跳,因為我很少那樣發脾氣,他不敢再開玩笑了:“另一個呢?”
我道:“那個人叫鈴木正直,現在住在──酒店的一六○六室,他是和一團體來遊覽的,我要知道他的過去、現在的情形。
”
小郭道:“好,盡快給你回音。
”
我放下了電話,電話鈴立時又叫了起來,我一拿起電話,就聽到了傑克上校的聲音:“衛斯理,你又惹麻煩了!”
我倒呆了一呆,不知道他的消息,何以會如此之靈通,我道:“什麼意思?”
傑克上校道:“一個日本遊客在酒店房中被打,據侍者形容,這個人十足是你。
”
我冷笑一聲:“你對日本遊客那樣關心?這樣的小事,也要你來處理?”
傑克有點惱怒:“這是什麼話?警方有了你樣貌的素描,我恰好看見罷了。
”
我道:“是的,我在他的臉上踢了一腳,這一腳,可以說是代你踢的,記得你當時在集中營中,如何受日本人的毆打?”
傑克上校叫了起來:“你瘋了,衛斯理,大戰已結束了二十多年,你不能見到日本人就打!”
我道:“自然是,但是當這個日本人,像瘋狗一樣向我撲過來,而且要殺我之際,我也絕不會對他客氣,那一腳沒有踢斷他的骨頭,已算他好運氣了!”
傑克問道:“他為什麼要殺死你?”
我冷冷地道:“關于這一點,你還是去問鈴木正直好,他或者會告訴你。
”
傑克上校道:“我們問過他了,他表示決不願再追究,因為他立時就要回國,他已經決定乘搭晚上的一班飛機飛回去。
”
我吸了一口氣:“他是今天才來的,忽然又要走了,你不覺得奇怪麼?”
傑克上校道:“覺得奇怪,但是他有行動自由!”我道:“自然,他有,你在集中營的時候也有?”
傑克上校忙道:“别提集中營,二十多年的事了,你今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