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相當靜僻的路,路的一端,是下山的石級,根本無法通車。
那輛汽車,以這樣高的速度駛過來,如果不是想撞死我,就一定是想自殺。
我一看到那車子直沖了過來,大叫了一聲,立時一個轉身,向側避了開去。
車子來得極快,我避得雖然及時,但車子在我的身邊,貼身擦過,還是将我的外衣釣脫了一大幅。
我才一避開,看到車子繼續向前沖去,眼看要沖下石級去了,才聽得一陣尖銳之極的煞車聲。
整輛車子,在石級之前。
連打了幾個轉,才停了下來。
剛才我避開去之際,由于匆忙,并未曾看到駕車的是什麼人。
這時。
車子停了下來,我心中充滿了怒意。
站着,望定了那輛車子。
車子才一停下,車門就打開,一個人,幾乎是跌出車子來的。
他出了車子之後,仆跌了一下,但立時挺直了身子。
隻見他不住地喘着氣,口和眼,都睜得極大,神情充滿了驚恐,面色煞白。
由于他的神情是如此驚駭,以緻我一時之間,竟認不出他是什麼人來。
直到他陡地叫了一聲:“天!衛斯理!”
他叫了一聲,我才認出他就是陳長青!又好氣又好笑,向他走了過去:“你幹什麼?想殺人?還是想自殺?”
我一來到他的身前,他就陡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他抓得我如此之緊,就像是一個将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塊木闆一樣。
陳長青這個人,平時雖然有點神經過敏,故作神秘。
可是照如今這樣的情形來看,卻也不像是做作,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極其異特的事,才會如此驚駭。
一想到這一點,我便原諒了他剛才的橫沖直撞:“什麼事?慢慢說!”
事實上,這時我要他快說,他也說不出來,因為他隻是不斷喘着氣,面色煞白,我伸手拍着他的肩頭,令他安定。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過氣來:“我……剛才幹了些什麼?”
我揚着被扯脫了一半的上衣:“你看到了?剛才你差一點将我撞死!也差一點自己沖下石階去跌死!”
陳長青的神情更加駭然,四面看着,他那種緊張的神情,甚至影響了我,連我也不由自主,變得緊張起來。
可是街上根本沒有人,我也不知道陳長青在緊張些什麼。
陳長青仍在喘着氣:“我們……我們……進屋子去再說!”
我和他一起回到我的住所,他一直緊握着我的手臂,一直到關上了門,他才松開了我的手,籲了一口氣。
我先給他倒了一杯酒,他一口将酒喝完,才瞪着我:“那段廣告!”
那段廣告!我早已将它的電話忘了,也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廣告!
我隻好說道:“哦,那段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