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還想說什麼,但已有腳步聲傳了過來,白素忙向我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我站起來,我們才站起,門打開,祁老三已經陪着四嬸,走了進來。
陳長青的形容能力,算是好的,四嬸就是他曾經見過面的那個老婦人,這一點毫無疑問。
四嬸一進來,祁老三便道:“四嬸,這位就是白大小姐!”
四嬸向白素點了點頭,神情莊嚴,高不可攀,當祁老三又介紹我之際,她連點一下頭都省了,隻是向我淡然望了一眼,像是以我這樣的人,今天能夠見到她這位偉大的四嬸,是一生之中額外的榮幸一樣,所以,當她先坐下來之際。
我倒真希望舊沙發中的彈簧在她屁股上刺一下,看看她是不是還能這樣擺譜。
坐下之後,四嬸問白素:“你爹好吧,唉,老人都不怎麼見面了。
”
白素道:“好,謝謝你。
四嬸,你氣色倒好,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曾經見過你!”
四嬸笑了一下,道:“可不是,那時候,你還要人抱着呢!”
白素道:“是啊,有兩位叔伯,當場演武,大聲呼喝,我還吓得哭了!”
白素和四嬸,老是說幾十年前的陳年八股,真聽得我坐立不安,聽到後來,實在忍不住了,碰了白素一下,白素會意,停了下來。
四嬸的年紀雖然大,我估計已在七十左右,可是對于她身邊發生的事,都還保持着十分敏銳的觀察力,而且反應也十分靈敏。
白素才一停止講話,她反手自一直站着的祁老三手中,接過了水煙袋來,吸了一口,一面噴煙出來,一面問:“你來找我,為了什麼?”
白素忙道:“四嬸,是一件小事,我有一個朋友,姓陳,叫陳長青。
”
四嬸皺了皺眉,道:“我們的境況,大不如前了,隻怕不能幫人家什麼。
如果這位朋友以前和四叔有交情,我們應該盡力而為,不過……”
白素道:“不是,不是要四嬸幫什麼,這個陳長青,多事得讨厭,行事無聊,昨天和四嬸見過面……”
白素的話,當真是說得委婉到了極點,我甚至一直不知道白素有這麼好的說話本領。
她的話還沒有講完,四嬸的臉,就陡地向下一沉,臉色也變得鐵青,轉過頭去:“老三,你們将那個人怎麼了?”
祁老三被四嬸一喝,神情變得十分惶恐,忙彎下了腰:“四嬸,老五說,有一個人,鬼頭鬼腦,在圍牆外面張望。
他又說,那個人不知怎麼,知道我們的電話,曾經騙過四嬸一次……”
祁老三羅羅唆唆講到這裡,我已經忍不住道:“這個人,你們将他怎麼樣了?”
祁老三吞了一口口水:“老五說……說是要教訓他一下……所以……
我聽到這裡,真有忍無可忍之感,陡地站了起來:“你們用什麼方法教訓他!”
祁老三在說的時候,一直在看着四嬸的臉色,四嬸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可是這時,當我站起來,大聲責問祁老三之際,四嬸居然幫着祁老三,向我冷冷地望來,語音冰冷:“我們怎樣教訓他,是我們的事!”
白素向我連連作手勢,要我坐下來,别開口,我雖然看到了,可是卻裝成看不到,因為心中的怒意,實在無法遏制。
這些人,以為自己還生活在過去可以為所欲為的時代裡……他們喜歡生活在夢中,旁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