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治将小像拿在手中,開門大踏步走了。
周姨娘這幾日正是春風得意,還以為終于可以苦盡甘來,想不到莫名其妙被扇了幾個巴掌,不由呆了半晌,暗想:這不是活活見鬼了,那小像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歐陽治出了房門,直向福瑞院走來。
林氏并沒有休息,正秉着銀燈,滿面春風,含笑相迎。
歐陽治滿面怒色,将小像摔在桌子上。
林氏假意拿在手中看了一看,故作奇怪道:“老爺這會兒怎麼到這裡來啦?這又是什麼?”
歐陽治氣沖沖将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林氏驚道:“哎呀,老爺當真撞破了此事?唉,你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此事我也是疑心過的,隻是沒有證據,實在是沒法可想。
”
歐陽治急道:“你早知道為什麼不說?”
林氏笑道:“我的老爺,周姨娘是尚書大人賞下來的,沒有證據如何拿人?我早就疑心那孩子來路不正,隻可惜老太太、老爺都隻覺得我是争風吃醋,現在可知道我用心良苦了吧。
”
歐陽治依賴林氏慣了的,這時候惱怒十分,直覺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便真是林氏做出損害孩子的事情也理所當然了,索性顧不得自己讓她禁足的事情,直接問道:“現在該如何?”
“這也不難,老爺要她死呢,便賞給她一根繩子。
若是饒她活命,她打從那裡來,還打發她往那裡去,留在身邊終是禍胎。
但是要快些決斷,怕你明天看見她又心軟起來,那就難了。
況且老太太已經知道這事,還信了這孩子是老爺的種,隻怕老爺說她紅杏出牆,老太太還以為是我心有不甘從中作梗呢!”林氏不緊不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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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治恨道:“要不是怕鬧得衆人皆知,我剛才就活活打死她!越想越氣,哼,不殺了這個下作東西難消我心頭之恨!”
歐陽治怒氣沖沖地帶了人回周姨娘的荷香院,在花園裡卻撞到剛剛從壽安堂回來的歐陽暖和落她一肩走在後面的李姨娘。
李姨娘見到歐陽治匆忙行禮,待看清站在歐陽治身旁的人時卻是一驚,失口道:“夫人?”
她話一出口就自覺失言,不自覺看了一眼歐陽暖,歐陽暖卻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反倒是欣欣然上前去請安:“爹爹,娘,你們這是去哪裡?”
歐陽治正在氣頭上,冷哼一聲帶着人就走。
林氏對着歐陽暖露出一絲笑容,道:“暖兒,周姨娘做出了醜事,你父親正要去處置她,我苦勸了半天他都不肯聽呢!”
“怎麼會?”李姨娘臉色一白,深宅内院所謂的醜事不就是紅杏出牆……這樣一來,壽安堂發生的一切豈不是毫無意義、前功盡棄?她這麼想着,臉色不自覺就難看起來。
歐陽暖卻笑道:“娘向來宅心仁厚,周姨娘是小,爹爹身體是大,萬一氣壞了可就不值當了。
您還是趕緊去看看吧,可别讓父親聽了周姨娘幾句哭訴就心軟了——”
林氏聽得一愣,心中暗道這丫頭心機竟這樣深,可惜周姨娘是永無哭訴的機會了,想到這裡,她冷冷一笑轉身就走,李姨娘看着林氏一路離開,臉色越發的難看,不自覺望向歐陽暖道:“大小姐……”
歐陽暖微微一笑:“李姨娘有時間擔心,倒不如自己去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