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
即使調換,至少也得同一年級的呀----樊娲是三年級的,你們怎可能調到一起?”
“噢,我不懂----原來是有規矩的,不好意思了。
”吾花連忙緻歉。
心下便感覺樊娲在這裡一定是個公衆人物,若不然對方也不能立刻知道。
“你要早早過來,還可以挑,現在卻沒辦法了。
”管主任繼續說道,“隻剩下250室留一張床----這個号碼有點敏感,你别介意呀。
”
吾花便笑,言道:“這個号碼很好的,一下子記住,再不會走錯。
”
“哦,是的。
”管主任跟着笑,然後詳細介紹:“每個寝室四名學生,左右床分上下鋪,外邊是四套桌椅,可以自己鎖的,放置個人物品,隻要不太多,基本足夠用了。
”
說着說着,就到了女生宿舍:清新的四層樓,倒很講究,也氣派,因為是現代建築,本容不下“秦磚漢瓦宮牆柳”來形容,不過,由于特意建造的有些古韻,這樣形容,倒也強能說得過去。
吾花猜想這份匠心大概出于“文科”二字的原因,一目了然是漢家風骨,不必費頭腦的周折去考慮什麼歐式風格、情調拉丁----管它哥特或者拜占庭。
或許因為是樓門大敞着----這個鐘點,有夕陽在那邊,自嘲着“隻是近黃昏”,又沒點起燈光來,走廊裡本該蒙受深深的灰暗,但走進去,卻清晰得很,四周明亮亮的,身影能見粉白的牆。
不容吾花多環顧,她們已經上了二樓,又轉個彎,便到。
零星的,也有走動的學生,看見她們----尤其是吾花,均呈現出新奇的模樣,隻是沒有駐足的,多半冷丁瞧一下,便急行,然後再放慢腳步,張望過來。
偏有一個,在走廊那頭探出小半個身子,徑直喊道:“管主任,來一下,這裡出了點事。
”聲音又尖又利,硬生生将宿舍樓的甯靜劃破了。
“先等一會。
”管主任回喊了一句,便不去顧及,轉身敲三下門,道一聲:“都在屋沒有?是我。
”不等答話,推門而入。
吾花跟着進屋,看到這裡已經住着三個女生了,各自占一張床,或坐或倚,都擺出閑散的姿态來,讓人一下覺察:先之前,似乎很安靜,最多是正讀着書、想心事、看看窗外之類,應該沒有過聊天,未見因人來而打斷的痕迹。
管主任對她們說:“這是你們的新同學,大概都聽說了----吾花。
”
沒有什麼太熱烈的響應,僅隻東邊下鋪坐的女孩站起來,說了句:“太好了。
”言語未幾,已經足足打住,其形态間,很有些腼腆,襯着她清瘦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齊顯出那種“花光月影宜相照”的風範,讓吾花先萌生出許多好感來,暗道:文學院的女生,就應該是這副模樣----很文靜,保持優雅的氣質。
哪怕是真豪俠,刺兒也在玫瑰花香裡藏着,比不得那些假充男兒的----舉止言談随意起來,從頭到腳就一起潑給世界了。
但凡事物,比較之下,未必有冰火兩重天,卻肯定會存在的,如此時:其他兩個,紋絲不動。
尤其西邊上鋪斜枕着被半躺半坐的女生,從她們進門開始,目光就一直盯住吾花,再未移動到别處過。
倘若一般的看,哪怕嘲弄或是挑釁----存着輕的眼神、恨的目光,吾花都不會以為然,自道:你便看你的,身外事由誰評說。
但這女孩偏是個古怪奇特,那目光隐動神秘,絕似幽帷之中窺視着,對人來,并不冰冷,涼意卻已經先有十分。
吾花注意到她梳着許多條小小的辮子,忍不住猜測:莫非是少數民族?
相比之下,在她下鋪的女生就讓人舒坦很多:盡管也不聲不響,面色嚴謹,目光裡卻洋溢着熱情----一般人對于事物的印象大體如此:随時即有火焰的噴發,總勝過不知覺地被冰封。
而那女生的外貌----齊耳短發、俊俏模樣、樸素的衣裝,也與熱情和火焰相配,全然一個“五四”式的青年,有新生活的激越在顯露着。
管主任并不理會她們,自顧向吾花交待,但是沒說上三五句,走廊裡尖利的聲音又催了過來:“管主任,快來呀。
”
不等管主任表示,吾花已經提前開口了:“您忙您的,不用關照我。
”
“那我先去一下。
”管主任表示歉意,“你先熟悉熟悉,我一會就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