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看陽台的死寂,
飄忽是無窮懶卧的茸茸身影。
那喵聲漸趨漸遠,
可忘情斜陽裡的和風西送?
安息耶----
這鄉的惆怅,那畔甜夢。
去尋它,往淚的更深底。
流連花間的蝴蝶,
想是草中的那次風動----
一個如此的午後,
一伏一撲,
也這田園的春境。
----詩俠李洋《貓祭》(題:一個女孩的大花貓剛剛死去,托我用詩存照她的難過,是記。
)
其實,這樣的呼喚本不必出口,它是那樣與心息相通,隔空幾萬裡,需要的時候,就會身邊來,坦言:“牽挂着了。
”
其正昭然,譬如當下,喊着“爸、媽”,爸媽就出來了,一副歡喜的模樣在門口,欲撲欲奔的姿态到面前,隻是看見還有同學,才停下一切本該有的親切動作,以謙恭和禮貌,做端莊和風範,說着:“歡迎”,殷殷讓進樓裡,微敞窗中和融。
“米娟,别愣着呀。
”吾花催促的時候,兩位姐姐早已經不拘束地進屋了,即聽裡面傳來說笑聲:“快坐呀,樊娲”、“這個小姑娘沒見過,做下介紹吧”、“她叫衣伊人----呵呵,名字有些繞嘴吧”、、、
米娟卻依舊在遲疑,忽而說出一句無端的話來:“還是不進去了,怕你恨我,就不好了。
”
“你說的是什麼?”吾花一頭霧水,卻不容她多問多想,因為那邊已經壓緊喊她們了。
“快走、快走。
”吾花硬拉着米娟進屋,也因此顯得後者很不聽話----或說太生疏了。
于是媽媽迎過來,投以親切問:“不要客套見外。
這小姑娘叫什麼?”
别人還沒有反應的時候,米娟卻驚豔了----是誰也不會想到的一幕:那樣幹脆地撲到媽媽面前跪下,扯住她的衣衫,拽住她的手,殷切地叫了一聲說:“媽,你還記得我嗎?”
屋中霎時寂靜,寂靜裡含着媽媽的呆愣、吾花的愕然、樊娲的驚異、衣伊人的稀奇。
父親呢?他遲疑地望了米娟一會後,開始不停地看媽媽,碰巧媽媽也在看他。
兩廂交流一點通,媽媽便回過神來,嗔怒道:“你看我幹什麼?”
轉頭,她拉住米娟說:“孩子,快起來,告訴我----你是誰?”
米娟沒有起來,:“您不記得了嗎----十二年前,您在拍攝影片《不是親人的親人見到親人》的時候,有一個小演員演您的女兒,尤其那一場----她撲在您的懷裡,喊着‘媽’,過後彼此都還流淚不止,被譽為當時的十大經典鏡頭之一。
那個小演員就是我呀。
”
原來如此。
大家釋然,氣氛這才活躍,爸爸猶自說了一句:“我猜也是這回事。
”
媽媽瞪他一眼,回頭強将米娟拉起,撫着她的頭,端詳她的模樣,說:“噢,孩子,原來是你呀,都長這麼大了。
你叫什麼娟吧,你媽是米舒,也算是我的一個好姐妹了,當時大家給她個昵稱叫‘米老鼠’。
”
米娟不停地點頭,帶着哭腔說:“是的,我叫米娟----我随我媽姓。
您竟然沒有忘記,我替我媽謝謝您。
難怪她臨終的時候告訴我可以來找您。
”
媽媽愕然:“怎麼,她、、、”至此哽咽,然後緊緊摟住米娟。
“哦。
”吾花看看樊娲她們,才過來說話道,“米娟和我是同學,就在一個寝室,倒是冥冥中的巧合了。
”
“是的,是的。
”媽媽忙道,“孩子,你以後就住這裡吧----這就是你的家了。
”
米娟聽得這話,卻從媽媽懷裡仰起頭道:“不不,我不是來給你們添麻煩的。
”
媽媽要說什麼,卻略微止住,先看向吾花。
吾花便道:“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前幾天在學校的時候,你已經叫我姐姐了,我看就這樣吧。
”
媽媽才笑:“聽到沒有,吾花已經表态了,你還不放心嗎?”
米娟大受體量,猶問:“那我也是您的女兒了----正式算數?”
“算數,快叫我。
”媽媽認真答道。
“媽。
”米娟重新響亮地叫了,兀自行大禮,端端正正磕了一個頭,倒令媽媽失措,好歹扶她起來,憐惜安慰。
之後米娟又到父親面前,剛叫了一聲:“爸”,卻被父親慌張地攔住:“别這樣叫,孩子。
還是稱呼‘叔叔’吧。
”
這話語合乎常理:喊“媽媽”很正常,即使街上随便叫一句,雙方都不吃虧,旁人也沒話說。
但‘爸爸’的稱呼可不同,是很忌諱的。
大家都明白,米娟自不糊塗,就改口叫了一聲:“叔叔。
”
父親應了一聲,笑着拿出幾捆錢來說:“來,這個禮物很實在,收了吧。
”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