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者赤,近墨者黒\\\得打個問号了。
是依梅天性與社會堕落雙劍合壁的神力大過了古華個人正氣的力量嗎?
校院外野山傳來不斷地蟬鳴鳥唱。
它們活得簡單、快樂。
古華認為,這世界快樂有空心之樂、無知之樂。
當然,最迷失衆生的,是性樂趣。
記起問問縣社保局老鄉打探的情況,老鄉回電說:“光榮院峻工還早,看年底怎樣。
”
既如此,那就安心呆半年,正好看秋季開學後依梅能否重進教室。
至于古華的生活,隻好走一歩看一歩。
吃飯前,古華接到一短信:“《讀懂天地的人》中有關佛教與氣功内容有些要删,正規出版物禁忌多。
”
“别呀,”古華回話說,“有關氣功内容的個别太直白語句可删,其餘保留,否則就失去出版這書的意義了,我旨在披露超前的論見,用小說表現出來雖然有它的優點,卻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請您理解?。
”
唉,師父要徒弟理解、承認,難啰!古華再次感歎世俗現實,從來的先見之明總會遭到無知的埋葬,而世界是世俗的世界,社會是他們主宰,陽光要沖破雲層,除非雲開霧散。
依梅總是一不小心領個女伴到家來耍,倒也耍得住,一耍就似無歸之意。
學校早打過招呼,不準依梅領女生留宿,要古華直接下驅逐令,這次是依梅在綠園山莊所謂的同事,亦是辍學生,不過比依梅學文高,讀到了初二,不及依梅的是不會作飯,比依梅幸福的是有健康的父母、小妹小弟。
吃飯對古華來說是一種麻煩。
人要不吃也能生存多方便呀,他常常有這種玩笑似的想法。
當年那還是壯年時,因枯坐長夜寫作熬得左右食牙根基動揺、松痛,不知從前哪個有體會的人編出了兩句永垂不朽的順口溜:牙痛不是病,痛死沒人問。
中國的漢字雖然粗陋、象形,寫來麻煩,不及英文抽象,但它的一字一意、押韻性、詩歌性恐怕就是寫來可以連滾帶爬的英文的先天所不及的了。
古華對人類文字的看法是看法,還是自己的牙齒是現實問題。
那次的枯坐嚴重過早地打擊了左食牙,隻得一不作二不休長痛不如短痛用鉗子拔掉。
當他封筆休閑了個一年半載後,不曾想右食牙由松動變穩當,甚至還可以硬對硬接招嚼綿鍋巴,一硬就硬氣了這麼多年。
但在有保姆那段日子裡,這顆右食牙又開始動搖松痛。
古華以為火起,便叫保姆買牙痛藥。
卻發現隻管一時,反複發作,竟然不吃老一套了,大揺大擺起來。
“看來這顆牙齒為主人躹躬盡瘁,該退休了。
”
依梅又端來午飯,古華一嘗之下,便覺不适。
“你又煮得硬!”古華埋怨道。
依梅一不小心又說漏了嘴:“我們吃就......”
“那是你牙齒年輕的味口嘛,說過多少次要照顧老年人牙齒,你總是不善于為别人着想一下,自私自利心腸不好!”
“我們在綠園......”
“能以你在綠園山莊所見的作法嗎?那還是對付一般客人的不香、又硬的米飯,又有什麼區别?滾你媽的!”
“不滾!”
“不滾也不改,想折磨老子快點挂了嗎對你有何好處嗎?”
常年絆嘴,天天有得絆。
古華哪裡習慣這種家庭日子?
你活該有此磨難,你上輩子未修得賢淑之女,此生孤獨,倒也說明與這世界的因果瓜葛少,從另一面來說又是件好亊,利于修行。
修行不就是為了擺脫紅塵世界的瓜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