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增至千元,略為積極一些,大概是首次主動問你放在沙發床頭上的襯衫洗不洗?被子曬不曬?古華便将身上的黑襯衣也脫下一并讓她洗。
但下午古華去看涼幹的襯衫、襯衣,卻各有一處明顯的污漬顯示在那。
頓時生氣。
老實說這件黑襯衣保姆已有三次未洗幹淨了,這麼簡單的東西,還不如他古華随便搓兩下幹淨,可見其服務品質如何。
唉,古華感到夕陽末路,四面楚歌,依梅好久沒了動靜,估計現在是穩定了嗎或是身不由已了?依梅已疏遠指望不上、保姆素養差,近尾聲不得不将就下去,指靠保姆扶輪椅去上車去縣醫院,明顯作不到,隻能作作飯什麼的,還保姆呢!想去縣敬老院聯系、去西安買電動輪椅無親人可代勞跑腿、網絡小說站難有較合意的落腳處,一切一切,不見希望隻有失望,山重水複,天空灰暗,這僵局不是不能打破,要的是勇氣。
哼,他媽的,我古華就不信前生自私自利到極點,未種上一丁點兒福因!
那個樓上老師的嶽母——七十五歲的中學開水房的鄭婆婆,古華是佩服極了,佩服她勞動習慣一把抓,搜搜刮刮,極盡占小便宜之能,一門心思找錢路,無所不及,年存四萬私房錢不是問題,非但來女婿處沒吃閑飯,而且成了家庭主力。
還租種兩畝地、喂兩條豬。
古華佩服之餘,當然懂得這種人的智商、思想境界局限于此,太貪了,雖然隻能小貪,生命的全部就是勞動與生兒育女。
這不,鄭婆婆見教師樓後院有塊空地便搶先種上四季豆,見這裡有株小白果樹,便爬上樹采葉子,因為街上有人收白果葉,可以賣錢。
不料就從樹上跌落,摔了個半死,終因太貪受到太重的懲罰,從此制止了她的過分行為。
至多隻能作作随手家庭活兒了。
這對一刻難安、沒有任何情趣的鄭婆婆無疑是另一種折磨。
對于保姆連件衫衣就洗不幹淨,古華倒心情趨于平常,直到午飯後保姆要走時,古華叫住她,拉拉門邊涼衣杆上的襯衫,指點道:“你看!”保姆倒十分敏感,說:“我還不是不用心哎,我還專門好好洗耶,咋回亊?”明顯地強詞奪理不認錯。
古華說:“那就怪亊了,還不如我随便搓兩把就幹淨了。
”他本想說,一件簡單的黑襯衣就洗不幹淨,還與我講價錢呢!但忍了,說半句留半句。
保姆便重新洗去了。
下午飯時,古華說:“再給我買這個藥,如還不行,隻好去縣醫院查查是否肝肺出了狀态。
你能護理我去嗎?”
保姆态度明朗:“我咋得行,家有父母我走不脫。
”她想的是護理病人那一套放不下架子,其實她又有什麼架子可拿?對于古華的健康出意外她根本無關懷心,死活與她無關。
古華說:“我就知道你作不到。
”既是專職的保姆該作的作不到還叫什麼保姆?古華這回不再左顧右盼,下決心換保姆,休了她!
與離心離德的人還得相處在一起,古華已感覺在與一顆炸彈共眠,溫馨感當然談不上了。
他當然還适宜與有感情的相處,又不是在敵方卧底?将生死置之度外。
入夜,依梅在空間留言了:“爸,好久不見您上線,身體還好嗎?”
古華回話說:“快死了,再不回來别後悔。
”
依梅留言說:“我會回來但不是現在。
”
媽的,哼!古華懶得回話了,隻在心裡罵了一聲,以後回來?老子是現在需要人得緊,以後算你媽個刁!
病不能再拖了,雖然不怕死,但這樣死去必定遺憾,要作的事還未完成。
古華在想出路。
夜晚一覺醒來,古華忽然有了思路:包車!包鄰居女教師男家屬老李的小車去縣城,并一定要去小洋敬老院聯系,行則提前入住,一了百了。
這樣善後亊也不急于辦理了,開學後再給校長打招呼。
之前想一次性辦理幹淨,到時候再離校,是因為如果去親戚、家門安居的話,那得一次性給一筆錢,所以需待退休後取出住房公積金再走。
如果進縣敬老院,也就對親戚、家門沒任何責任,可以從容不迫。
翌日保姆到來,倒沒什麼變化,看得出對古華這裡有種家的感覺,畢竟待熟了。
“你病拖不得了,”保姆說,“我給你找了個人護理你去縣醫院,我正好要幫爸爸搬地裡的包谷。
”
古華說:“真的嗎?這還差不多。
”心道,自己作不到,還曉得找個人代替,雖然你找個人代替的目的會讓我化更多錢,同時也挽住了我,使你可以繼續幹下去。
保姆也懂得,她若不管,古華另想了辦法就很可能辭掉她了。
老李聽說要租他的車當然高興,建議古華先進敬老院再去查病,免得另請人去醫院護理多化怨枉錢,他說敬老院自有護理。
古華有出路了,保姆帶來一條出路,古華自已思得一出路,這需要權衡一下了。
古華坐卧不甯,長在書桌前站會兒坐會兒寫作,但卻習慣了站起來就取煙抽這種動作。
不行,必須改變這習慣、氣場,說不定那肝部郁結的“水囊”就會慢慢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