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沒有付諸行動。
童天罡搖搖頭道:“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心裡有數,不必麻煩了。
”
“沒翼枭”一本正經的道:“老弟,你怎麼這麼不上路?老夫損失了唯一的徒弟,難道說隻是為了救你一個屍體出來嗎?”
童天罡以顫抖的雙手,費了好半天工夫解下身上的包袱,放于面前,道:“童某進出江湖兩次,沒欠過任何人的情,滿以為自己能無牽無挂的走完這一生,卻沒有想到今夜在臨去之前,背上了這徊償不完的人情包袱,我既然欠定了你的了,那也就不在乎多少了。
”
話落沉重的喘息了許久,才道:“我死後,麻煩你把這個包袱送到南海瓊島“沉沙谷”去,我會記住你這份情。
”
“沒翼枭”的真正目的确實是為了“天地雙令”。
聞言早已忘了方才堅持的立場了,脫口說道:“交給誰?”
童天罡道:“隻要擺在谷口就行了,島上任何人隻要看到這個白包袱,都知道該把東西交給誰的。
”
話落探手抓起面前的包袱,用力抛向“沒翼枭”,雖然看起來用了很大的力氣,包袱都隻抛出去不到三尺遠。
“沒翼枭”心中不再疑忌了,大步上前,從容的彎下腰去拾起地上那個欲向他抛來的白色包袱。
當歐陽滔右手抓到包袱的一刹那,心中的狂喜,使他的手都有些發抖,心中更是忍不住那份得意。
他的狂喜向受了騙的童天罡發表出來,因為,這是他一生中,最大也是最得意的收獲。
身子還沒有站直,“沒翼枭”先把臉擡起向着童天罡。
他沒有看到三尺外的童天罡,即看到一個急馳而至的黑影停在面前。
就在“沒翼枭”念頭剛轉明白的時候,他突然-得胸口上好像猛然壓上一座泰山,兩眼也一黑,隐隐約約的聽到一聲沉沉響聲。
等他清醒過來,睜開眼的時候,臉向着藍天,人已躺在朝濕的茂密長草中了。
右手五指用力抓了一下,包袱仍在手中,一想到“天地雙令”,“沒翼枭”精神便立時又有了。
他猛一挺腰,哪知人沒坐起來,卻噴了自己一臉一身的鮮血,“沒翼枭”這才感覺到氣血阻塞,全身骨頭疼痛如散。
他掙紮着,撐坐了起來。
“沒翼枭”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前方五六尺外的童天罡。
他移動着緩慢、但卻十分沉穩的腳步。
童天罡紮實的走向“沒翼枭”。
那蒼白的俊臉上,透射出一股懾人的肅煞。
“沒翼枭”的年紀盡管比童天罡大了一大截,歲月與經驗都已無法幫他克制那種發自心底的顫栗。
白色停在“沒翼枭”面前,童天罡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沒翼枭”身不由己的把手中的白包袱遞向童天罡。
童天罡伸手接過包袱,冷冷的道:“歐陽滔,不管你居心如何,你總算是救過我一次,我不殺你。
”
那顆吊得高高的心總算放下來了,“沒翼枭”也有了思考能力,仰臉望着童天罡,他道:“童天罡,老夫在什麼地方露了破綻了?”
童天罡冷冷道:“第一,你“沒翼枭”惡名滿大下,你不是那種仗義伸援手的人,你我之間既沒有交情,也沒有淵源,你卻殺徒又甘冒與“火鳳凰”為敵的大不諱,如果不是瘋了,就是利欲薰昏了頭。
第二,你明知道紀松年人手分配的情形,大可從容躲過,而你卻對他最弱的一環下手,而這些人都是傷在咽喉,表示這些人全是我殺的,以強調是我自己逃脫了,而你可以置身事外。
第三,你一味的往深山裡走,是想讓我毒發自亡的,到那時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獨占“雙令”。
”
“沒翼枭”長歎一聲道:“看來老夫是把你估得太年輕了!”
童天罡冷峻的道:“尊駕還想再等等看嗎?”
“沒翼枭”慢慢的站了起來,看了童天罡一眼,拖着蹒跚的腳步向來路上走去,命保住了之後,他心中又升起了貪念。
這一次,他打消了獨吞的意念,紀松年那邊他又不敢回去,因此他想到了金永泰,他的眼線比“火鳳凰”更多,也更容易找到童天罡。
他相信童天罡不敢往下走,也活不了太久,不會走出多遠的。
童天罡的确不敢往下走了,因為,即便是躲過了“火鳳凰”的人,也決逃不過那金永泰遍地的眼線及耳目。
而且,以他目前的内力迅速消失的情形來看,連能不能夠下得了山都有問題。
他估量自己無法躍上面前七八丈高的峭壁,又無法運功排除身上的毒。
但是,童天罡知道必須離開這個地方,就算死,他也得找個隐秘的地方,以免“雙令”落入了“火鳳凰”或金永泰任何一方手中。
因此,童天罡開始走向峭壁左邊的陡坡,邁動腳步向坡下走。
坡底不深,但卻長草沒膝。
童天罡下了五六丈深,眼前一黑。
他一頭栽倒了,順着陡坡滾了十多丈遠,終于到了坡底,埋身在茂草中,再也爬不起來了。
仰望着被草葉割劃成片片的藍天,童天罡的心頭也是一片淩亂,情天可補,恨海難填。
童天罡無待補之情天,即有難填的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