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進的大廳内,紀松年舒适的坐在正堂邊的太師椅上,面對着滿桌酒菜,環侍着成群仆婦,此廳内古玩琳琅滿目,無一不是上品。
這間大廳與前面那間草堂一比,差别之大,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宗德人還沒跨進大廳,就揚聲大叫道:“老爺子,恭喜您了。
”
紀松年心頭一跳,差點兒沒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
他強自壓制住滿心的喜悅,故做平淡的望着興沖沖奔進來的宗德手上那個白色的包袱,漫聲的說道:“得手了?”
宗德忘形的道:“誰說不是呢?老爺子,我宗德可真真服了您了,那姓童的小輩在臨受制之前,還在口口聲聲的敬佩您的為人呢。
”
紀松年忙道:“你沒有傷了他吧?”
仰着那張猩猩臉,宗德恭敬的道:“完全遵照您的指示,我隻點了他的軟麻穴。
”
紀松年點頭道:“辦得好,辦得好,老駝子,你不愧是老夫的得力助手,等事成之後,我決不會虧待了你。
”
宗德連聲謝道:“老爺子多栽培,老爺子多栽培,宗德先向老爺子緻謝了。
”
紀松年今天覺得宗德看起來特别順眼,指指對面的椅子,道:“宗德,坐下來喝一杯吧?”
宗德愣了一下,受寵若驚的道:“老爺子,宗德怎麼敢跟您同坐?”
紀松年道:“我叫你坐,你就坐,哪來那麼多禮數。
”
連連應是,宗德小心翼翼的坐下來,仰起臉望着紀松年道:“老爺子要不要先看看這兩件東西?”
紀松年故作淡然之狀的點了下頭,道:“也好。
”
宗德急忙起身,雙手捧着包袱隔着桌子遞到紀松年面前。
紀松年伸手接過包袱,把椅子向後抽退兩尺,放在膝上,把包袱解開,當他把上面的衣服-開時,臉色立時一變,脫口道:“這是什麼“天地雙令”?”
宗德隔着桌子看不見,一呆之後,脫口道:“老爺子,怎麼了?”
紀松年雙目一瞪,猛然把兩把劍抛在桌面上,打得杯碎盤裂,怒吼道:“你自己-去看看!”
實際上不用紀松年開口,宗德已經看清楚了。
那是兩把紀家兵器架上的普通練習用的鐵劍,劍鞘上清楚的刻着一個紅色的紀字。
猩猩臉變得更難看了,宗德慌忙離座,道:“老爺子,那小子已經被我制住了,我再去找找看,一定離不開咱們家裡的。
”
紀松年冷哼一聲道:“宗德,你這大半輩子江湖是怎麼混的?找?對手要是能容許你再回頭去找,還弄對假劍騙你幹什麼?我看你是越來越不上路了。
”
宗德惶恐的道:“老爺子,我确确實實的是點了他的軟麻穴,他跑不了的。
”
紀松年暴烈的怒吼道:“混帳,他能事先安排這種偷天換日的把戲,還會讓你點了他的穴道嗎?還不快去給我召集人手?”
宗德總算明白過來了,連忙應了聲是,轉身就往外沖去。
沖到大廳門口,猛然看見門框上倚着一位黑衣人,本能的停住了腳步,等他看清楚了,又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三步,脫口道:“童天罡?”
不錯,門框上倚着的人确是童天罡。
凝視着那張醜陋的黑臉,童天罡淡漠的道:““鬼猩子”,你以為改個宗德的名,把個全字-掉我就不認得你了?你怎沒想到把那張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尊容改改呢?”
“鬼猩子”宗德全黑臉一變,作勢欲撲去。
紀松年見狀連忙喝道:“退下去。
”
“鬼猩子”退下去之後,紀松年才掩去滿臉的怒容,望着童天罡笑道:“老弟,看來老夫是低估了你了,來,老弟,現在,咱們既然以真面目相見了,誰也不用想再騙誰了,老弟遠來是客,裡面請。
”
冷漠的笑了一聲,童天罡道:“自古會無好會,宴無好宴,不過,對你這“松蘆山莊”我姓童的還沒有這層顧慮。
”
紀松年陰笑一聲,道:“有氣魄,請進。
”童天罡淡淡的搖搖頭道:“紀老爺子,你這番盛情,童某雖然不想拒絕,但是,你這地主之誼隻怕無法善盡,因此,童某也就不想打擾了。
”
紀松年冷笑道:“你怕老夫暗中做手腳?”
童天罡笑道:“紀老爺子,像你這滿臉俠義正義而卻一肚子鬼詐伎倆的“大俠”,雖然什麼花樣都玩得出來,但還不放在我姓童的心上,我說不打擾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尊駕今夜沒有時間的關系。
”
紀松年一怔,道:“老夫是此地的主人,有沒有時間,老夫清楚得很,你這分明是搪塞之詞。
”
童天罡冷笑道:“紀老爺子,你以為隻有你知道我住在你這“松蘆山莊”裡嗎?”
紀松年是個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