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金永泰。
侍立在金永泰兩側的是他的兩個兒子。
右側那個五旬以下,左臉上有道刀疤的是大兒子金神劍金承基。
左側是小兒子,魔劍手金承業。
此人年紀約四十五、八,白淨的面皮,傲氣滿面,這兩個人被武林中稱為“君山二太保”。
立在金氏父子身後的三個老者,是“君山”的三個煞手,被金永泰封為“君山三金剛”,隻随金永泰行動,平常極少離開“君山”。
這六個人,等于是“君山”的全部主力。
今夜他們全部趕到“松蘆山莊”來,難怪紀松年心中要犯嘀咕了。
金永泰削瘦的臉上映現出極為和善誠懇的笑容,抱拳還禮道:“深夜造訪,多有驚擾,還得請紀莊主多原諒才是。
”
紀松年笑道:“哪裡,哪裡,像金堡主這種貴客,老朽還請不到呢,來來來,金堡主,各位貴客,裡面請。
”
金永泰忙道:“紀莊主,我看不要麻煩了,兄弟此來是有件事情想請莊主幫個忙,話說完就走了。
”
紀松年心裡明白得很,要金永泰親白出馬的事決不是普通的事情。
因此,他相信童天罡說的話一定是事實了。
如今,要解決這個難題,唯有等廂房的火熄了才行。
因此,他必須設法拖延時間才行。
挂上滿臉的熱絡笑容,紀松年滿口答應道:“金堡主太見外了,别說是一件事情,就算要兄弟上刀山,下油鍋,隻要您金堡主開口,兄弟若是皺皺眉頭,就不……”
金永泰搶口截住紀松年未完的話,語調沉沉的道:“紀莊主,你是闖過江湖的人,武林中無虛諾……”
紀松年老臉一整,搶回話題道:“金堡主,老朽一向言出必行,隻要您金堡主看得起我紀某人,老朽就算舍了這條老命也決不會讓您金堡主失望的。
”
金永泰也肅容道:“紀莊主豪氣幹雲,金某着實敬佩,隻要你紀莊主能幫老夫完成這個心願,金某誓死也要交你這個朋友。
”
紀松年道:“金堡主,此地不是待客之處,堡主若沒有十萬火急的事,可否請到老朽客廳一叙。
”
金永泰心中暗自冷笑一聲,表面上即平和的道:“老夫的事雖然重大,卻并不急在一時,紀莊主盛情難卻,老夫打擾了,紀莊主請。
”
紀松年心裡很明白,他雖然化解了燃眉之急的頭一關,卻并不代表事情已解決了。
地面上,金永泰答應了紀松年的邀請了。
屋頂上,童天罡輕如幽靈般的飄過屋脊,搶進大廳,然後閃進大廳右邊的耳房内,由于紀家的人全都到前院救火去了,所以,童天罡進入大廳,毫無阻攔。
實際上,童天罡一直都沒離開“松蘆山莊”。
但是,他躍起的速度與安排這個局面的目的,都使人相信他沒有再留下來的傾向與可能性。
本來,童天罡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之所以不走,是因為他不知道君山的人埋伏在黑松林的哪個方位,怕撞到一處,破壞了計劃。
童天罡閃身退進耳房。
他剛剛把房門掩上,突聽身後三尺左右處響起一個清亮的聲音道:“我猜想你會到這裡來,你果然來了。
”
心中暗自吃了一驚,但童天罡卻沒有回頭,緩慢的立直了身子,淡淡的道:“尊駕是誰?”
沒有回答童天罡問的話。
童天罡身後的人,語調輕松的道:“背向着身份不明的人說話,是處于敵暗我明的不利狀況,童天罡,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
童天罡淡漠的道:“那得要看我背對的是誰了?”
身後的人語調依然很輕松的道:“你是說背對着我,我也傷不了你?”
童天罡平和的道:“尊駕如果要向前移,最好能多挪點兒距離。
”
童天罡那個離字才一脫口,一點寒星已直奔他腦後“玉枕穴”而來,速度之快,幾乎是劍與破風之聲同至,單憑這個速度,在當今江湖上就找不出幾個人來。
童天罡聞聲臉色立時為之一變,但心緒卻平靜異常。
上半身向前一彎,接着向左偏斜,右手中的“天煞令”則毫無聲息的飛點向身後攻擊者的小腹,部位之準,形同腦後有眼可見一般。
彎身、偏斜、出劍,三個動作在間不容發的同一刹那間完成,卻把防守用攻擊代替了。
身後的攻擊者如果不抽身,仍然可以攻擊到童天罡,但他的小腹勢必也要被童天罡的“天煞令”洞穿。
由攻擊的前沖狀況飄身倒射出六尺多遠,幹淨俐落,毫不牽強,攻擊者撤回攻勢,臉上的肌肉也起了少有的抽搐變化。
在攻擊者抽身自保的同時,童天罡悄然無聲的轉過身來,劍身已到了左手,右手正握着那“天煞令”的劍柄,握劍枘的右手五指,關節盡白,森寒的劍刃開始一寸一寸的向鞘外滑出來。
童天罡凝視着那張面孔,肌肉雖然仍在輕微的搐動着,但他都不能不承認他有張稱得上是英挺、俊拔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