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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令行式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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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葉尖上有一滴水珠滴落在童天罡的臉上,想用衣袖擦它,此時卻發覺手臂已無法擡起。

     這情況,正像當年他父親點了他的穴道一樣。

     童天罡面前仿佛又出現,那張帶着無限關愛的面孔,與那俯瞰他的目光。

     父親與他都知道可能是個陷阱。

    這個陷阱,原本是為他設的。

    童天罡不但沒有看到父親是怎麼死的,甚至連傳說都沒聽到過,但他卻在夢中見過那凄慘的景象。

    他看不清那些劊子手的面孔,但他卻知道他們确實是那麼做的。

    他相信他父親在咽下最後一口氣前,一定沒忘記他,正像他此刻仍能清晰的看到那張俯瞰着他的面孔一樣。

     他此時分不清是疲乏,還是絕望。

     童天罡的眼前開始昏暗,而後是一片漆黑,山寂寂,谷寂寂,英雄的末路又何嘗不是寂寂的! 寒露侵醒了童天罡,睜開眼睛,天是真的黑了。

     猶如噩夢初醒,童天罡挺身從地上坐起,一方短箋從胸前飄落腿上。

     天色雖然黑,童天罡已能看清那上面古樸蒼勁的字體:“不要問我是誰,天下沒有見死不敬的醫者,你體内仍有餘毒,解鈴還須系鈴人。

    ” 短箋上沒落款,也沒有任何标記。

     此時童天罡猶豫了一下,把短箋折好揣入懷中,然後開始調息。

     經過将近一個更次的調息之後,童天罡覺得體内真氣已沒有什麼不通暢,盡管短箋上告訴他,他體内仍有賤存餘毒,而他都無法察覺有餘毒殘存在體内。

     童天罡起身脫掉身上的黑衣,然後又換掉沾滿了血漬的衣服,把血衣連同“天地雙令”仍包進包袱内,挽在手上。

    他開始向下山的路上急馳。

     繞過黑松林,童天罡選擇東北方,直奔汨羅鎮西南郊外的開泰武館。

    由于一夜的奔馳,他胸前的傷口又開始流血,胸前又染紅了一大片。

     大凡式館,都有跌打傷藥。

     童天罡猶疑了一下,移步朝門旁植有兩棵古松,氣勢宏偉的武館大門走去,由于兩扇紅漆大門是開着的,童天罡沒有叩門,迳自走了進去。

     童天罡右腳剛邁進大門,迎面撞過來一徊三十上下的莊稼漢子。

     童天罡向側面一閃,伸手拉住了那漢子的右臂,平和的說道:“兄台,走路小心點兒。

    ” 漢子擡起那張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臉,上下打量了童天罡一眼道:“兄弟,館裡的人傷了你了?” 童天罡先是一怔,随即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是來找館主的。

    ” 漢子道:“你是外地人?” 童天罡道:“是的。

    ” 莊稼漢子反手拉住童天罡,急步走出大門去。

     他擔心的道:“兄弟,你大概不知道開泰武館館主的底細,不要說你是個外鄉人,就是咱們本地人,不管為農為商,都得仰仗他的氣息,稍有不敬,輕則皮肉受苦,重者生計全斷,我看你年紀輕輕的,傷又不至于緻命,還是自認倒黴算了。

    ” 童天罡道:“本地人難道沒人告他?” 漢子道:“無憑無據的怎麼告法?” 童天罡點點頭,說道:“說的也是,一般百姓不谙武術的,去哪裡去抓證據,兄台,謝謝你了。

    ” 話落轉身仍要往館裡走。

     漢子急聲道:“兄弟,你。

    ” 童天罡回頭望着莊稼漢子笑了笑,大步走了進去。

     ※※※※※※ 童天罡大步走進門内,繞過迎面的高大影壁,映入眼中的是武館光潔平闊的廣場,正對着影壁。

    相距約有三十丈遠處,就是開泰武館那座雄偉高大的正廳,兩根合抱不攏的粗柱,支撐着廳前飛檐畫棟的廊檐,氣派确實不小,單由這個闊氣不凡的門面,不難見武館主人有多大的基業。

     廊檐階前,此時少說也聚集了有三四十條漢子,個個年輕力壯,飛揚浮躁,好像他們都已成了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不過,這些人雖然神色浮躁,但卻鴉雀無聲的聚在那裡,狀似在等待着什麼。

     童天罡略微停了一下,又繼續邁步對着大廳走去。

     當他走到廣場中間的時候,大廳内一個白發斑斑的老者,踉踉跄跄的從廳内倒退着沖了出來。

    由于收不住腳,退到階緣時,竟然仰面從上面滾翻下來,從六階高的廊檐上摔下來,已經跌得閉住了氣,動也不動的撲在地上。

     階前的那些壯漢,不但沒有人上前去攙扶,反而哄聲大笑起來。

    笑聲中多少挾雜着喝彩的意味。

     緊随在老者身後,廊檐下緩步站出一個黑瘦細長,秃頂蒼須,傲氣滿面的五旬以上的老者。

     他垂下眼睑向階下的蒼發老者瞄了一眼。

    然後以沙啞的聲音道:“各位鄉親們,這位黃老爹的兒子糾衆打了咱們楊老爺子的少爺不說,反而登門一口咬定是楊老爺子指使人把他兒子擄到咱們式館裡來了,各位鄉親都是見證,你們之中有沒有哪位看見了?” 階前那批壯漢幾乎是一口同聲的道:“沒看見。

    ” 黑瘦老者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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