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谷中的枯草已經被不斷飛落的火球引着了,情勢已更加的急迫。
“火鳳凰”也不再有活命的奢望,心情反倒平靜了很多,開口道:“如果脫了險,我們聯手對付“君山”,好嗎?”
童天罡搖頭道:“不好。
”
“火鳳凰”沒有絲毫不悅,“由你指揮。
”
童天罡依舊毫不考慮的斷然搖頭道:“不好。
”
“火鳳凰”是真的成熟了許多,輕笑道:“為什麼?”
童天罡道:“我認為不需要。
”
“火鳳凰”平和的道:“不是不需要,而是你還有更多比金永泰更兇狠的敵人,聯手也許會害了我,對嗎?”
童天罡道:“還有一種可能你沒考慮到。
”
“火鳳凰”道:“不屑同行?”
童天罡沒有接腔。
“火鳳凰”追問道:“就因為不屑與我同行,所以才冒死到這絕谷來背着我走?”
把事理放于少女的自尊之上,“火鳳凰”已真的成熟。
童天罡突然開口道:“前面有個洞口。
”
洞口挨近地面,在前面不到兩丈的石壁下。
童天罡早就看到這個洞了,他之所以等到現在才講,顯然是要岔開那個令他不易作答的話題。
“火鳳凰”道:“那個洞還向外冒着煙呢。
”顯然,她也早就看見了。
在童天罡走到距洞口不到七八尺的時候,商無華帶着一串迹近斷氣的猛咳,踉踉跄跄的沖了出來,滿臉鼻涕眼淚,斷斷續續的仰望着谷頂,破口大罵起來:“金永泰,你這個狗娘養的老雜種,你居然連老子也坑在這裡了,你……你他娘的還仁五仁六的在江湖上混字号呢。
”
童天罡冷冷的逼視着他。
“這個洞原來是金永泰給尊駕留的退路對嗎?”
打了個寒噤,商無華鬥然轉過身來,然後驚怖的靠在石壁上,死盯着童天罡,呐呐的說着。
“童……童令……主,我……我知道我……我錯了。
”
童天罡冷冽的道:“在江湖上讨生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犯錯,尤其是大錯,商無華,尊駕是個老江湖了。
”
雙膝一軟,商無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呐呐不能成聲。
從商無華身而走過去,童天罡沒有動手。
“火鳳凰”開口道:“不殺他?”
童天罡道:“金永泰已經殺了他了。
”
谷中火勢越來越大,烤得人頭暈目眩,更兇狠的是濕草的濃煙夾雜着硫磺的封喉般的煙氣,令人不敢吭氣。
離開茼無華,童天罡又向前走了三四十丈,已漸漸有些支持不住了,背上的“火鳳凰”更是咳得厲害。
突然,一個拉直了嗓子的聲音叫:“童令主……童令主……”
童天罡重重的搖了搖頭,錯以為是幻覺。
又向前蹒跚的走了十多丈,劇咳中的“火鳳凰”道:“有……人叫你。
”
童天罡從頭一次聽到這個聲音開始,這個聲音就一直不停的這麼叫着,他隻當是人在神智昏亂時的一種幻覺。
經“火鳳凰”一證實,童天罡不再猶豫,提足全身殘餘的力氣,冒着嗆煙火烤的重重險阻,全力向發聲處奔去。
一陣急奔之後,童天罡與“火鳳凰”的眼睛已被煙薰得幾乎不能辨物,全憑聽覺來指示奔馳方向。
“童令主,在這兒,快來。
”一個驚喜萬分的聲音喚住奔馳中的童天罡。
童天罡才停住腳,一隻粗糙的大手已抓住他右手小臂,把他向右拖出五六尺遠,童天罡立時覺得炙熱全消,清涼無比,甚至連嗆鼻的煙氣聞起來也淡了許多。
那個喊得有點兒沙啞的聲音又道:“令主,咱們再向裡走走。
”
說話間,輕輕拉了一下童天罡的右肘,慢慢的向内又走了兩三丈遠。
清風撲面,煙氣全消,連連吸了好幾口大氣,童天罡全身舒泰許多,如同從身上卸下一付壓得透不過氣來的千斤重擔。
用衣袖擦擦模糊不清的淚痕,童天罡終于看清了這個喊他救他的人了。
濃眉大眼身材高大健壯,看起來雖然不像個身懷絕學的武林中人,淡全身卻充滿了活力。
童天罡把面前的漢子上下打量了許久之後,雖覺這人很面善,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漢子咧嘴笑望着童天罡道:“令主,您不記得我了?”
童天罡俊臉一紅,窘迫的道:“童某記性不好,實在失禮,台端是……”
漢子笑笑說道:“張順發,令主還記得山神廟終究過小犬的事嗎?”
童天罡先一怔,接着唔了聲,道:“台端是“飛叉小霸王”張順發,張兄嗎?”
漢子臉色一凝,肅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