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攸貞這一忙,就一路忙到了晚上十點。
本來一直在通電話的,可是她又要接韓國來的電話,一邊又要跟「長富金控」那邊的舊同事聯系,實在忙得很沒效率,于是她中午就跑回「長富金控」,直接與舊同事一同開會,并以視訊跟遠在韓國的前上司報告她當初所整理的内容。
好不容易忙到了下午五點,算是先告一段落了。
舊同事送她回家,結果她都還沒下車,前老闆又打特助的手機過來,說有個問題非得馬上解決不可,因為他在韓國同時正在進行中。
于是她隻好請那名特肋上樓,用她的電話繼續聯絡着,并随時從特助的手提電腦裡找出前老闆正要用的資料報告過去……
十點,終于終于,真的結束了。
特助不斷道謝,收拾好了東西後,他還得回公司加班,看起來精神還是抖擻得不得了。
反觀她,也不過才忙上十四個小時而已,居然就一副要挂掉的樣子,想來她在周氏真的過得太安逸了。
她歎氣,對特助殷殷詢問着她什麼時候回公司的話,隻能微笑不語。
她想,她是回不去了。
才不過三個月,她已如此習慣朝九晚五的生活,早忘了之前五年,她常常每天跟着上司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是什麼滋味了。
這就像她愛上方暢一樣,生活裡有了他之後,便常常不可置信的想着:以前沒有方暢的日子,自己是怎麼過的?忘了,也不願再去想,因為那些日子沒有他,就沒有回想的必要。
太空白,也太寂寞了,她不要去想。
身體好累,精神也好疲憊,可是她今天還沒給方暢寫信呢。
她像個老太婆似的緩緩走進浴室,想要洗個澡好讓自己提振精神,等會就有力氣寫信了。
才在放熱水呢,電話卻震天價響的揚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又是韓國那邊打過來的吧?她心裡在哀鳴,可是身為一個很負責任的秘書,她不想佯裝人不在家的拒接。
隻好乖乖走過去接起,連是誰打來的都沒有看,便道:
「您好,我是王攸貞。
」
那頭一時沒有發出聲音,是靜默的。
「哈羅?」她輕叫着。
「你今天非常忙是吧?在忙些什麼呢?」有點咬牙的聲音,像是一根被扯到極限的弦,随時就要繃斷。
不太好的語氣,卻是她朝思暮想的聲音!
「方暢!」她低叫,原本被榨得枯幹的精神一下子全回流體内,讓她跳了起來。
「你……終于願意跟我說話了嗎?」
「你今天在做什麼?」他不理她,隻問她這件火了他一個晚上的問題。
他從六點開始打電話給她,一直打一直打的,卻都是通話中。
直到四個多小時之後的現在,他才打得進來,他要求她馬上給個說法,馬上!
「今天一大早……」她開始說着今天一整天的忙碌,可那終究不重要,于是也隻是草草說完。
相較于方暢,其它的誰,與什麼事件,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她說完後,怯怯問他:
「你願意理我了嗎?你人還在台中嗎?我——」
「如果我現在人在台中,你可以馬上過來嗎?」他問,口氣平闆,不讓人聞出他的情緒,完全的感受不出好壞。
「你願意見我了嗎?好!那我馬上去台中!」她幾乎要高呼萬歲!
「可你的前上司恐怕還是需要你的幫忙不是?明天、後天,搞不好這陣子八成都得忙着,你來台中找我,可以嗎?」他提醒她,口氣似乎正常了一些,不再那麼陰陽怪氣。
她怔了一下。
對哦,這件事還有得忙呢,明天她也是不得閑的。
但是方暢願意跟她說話了,他們很有可能趁此機會和好如初呀!如果她錯過這個機會,以後一定會很後悔的,她不要再過這種生活了,她不要再被方暢氣着了!她一分一秒部不想再捱下去了!
無論如何,她想他!她要見他!
「沒關系,反正到時真的需要我幫忙,手機聯絡就好了。
方暢,現在晚了,我不知道火車最晚的列車是幾點,所以我大概會搭統聯客運還是什麼國光号的下去,我們見面再談好嗎?我到達台中的時間應該是一、兩點左右,你可以到千城車站來接我嗎?」她急促的說着,生怕他會拒絕。
「你真的要現在下來?不是已經累了一天下嗎?你應該很想睡了吧?」
「我是很累,非常的累,可是沒有見到你,我怎麼睡得着?」這陣子的失眠,不是因為水累,可是再怎麼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