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秦公子就跟柳大俠趕往鄂州救人,要是咱們敵不過全真五老,那時再議良策也還不遲。
”
柳長青見她頗有些自負,不便再說,大家就此決定,金家整治菜肴,午餐過後,便各自調息,準備夜間動手。
一日容易又黃昏,一行五人飽餐一頓,陶羽佩了一柄長劍,淩茜取了辛弟的連弩,天色業已入暮,柳長青叮咛金克佑好生看顧辛弟,自己随陶羽、淩茜、秦佑聯袂掠出田莊。
他們悄悄掩到城邊,淩茜忽從懷裡取出幾付精緻的面具來,笑着分給三人每人一副,道:
“咱們今夜索性鬧他個兇的,别叫他們認出咱們面目來。
”
陶羽接過面具,見是一張老态龍鐘的細皮臉譜,秦佑和柳長青的,卻是兩副醜惡粗面,淩茜戴上自己的一副,頓時變成個麻臉中年醜婦。
柳長青笑道:“想不到淩姑娘竟有這奇妙之物,柳某平生闖蕩江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維妙維肖的面具。
”
淩茜也笑道:“你不知道,這是我們桃花島上女孩子們日常工作,專制各種古怪面具。
”
說到這裡,忽然像想到什麼,頓時住口,望望陶羽,道:“快些戴起來吧!今天夜裡荊州城裡忽然來了一個老頭子和三個醜八怪,準能把宋大堂主吓一大跳。
”
陶羽不覺起了童心,依言戴好面具,道:“這樣也好,叫他們弄不清咱們來曆,省得被他們起了戒心。
”
四人各戴一副面具,展開身法,先繞到南城,然後越城而入。
柳長青和秦佑一進城中,便隐蔽起身形廣暗中跟随,陶羽領着淩茜直趨白天去過的那棟大宅。
夜闌人靜,彤雲低垂,荊州城,像一池靜靜的死水,人們早已入了夢鄉。
陶羽仔細辨認,不久就尋到那棟院宅,和淩茜雙雙掠上牆頭,心裡卻不期然有些緊張。
他生平從未夜間翻牆越脊,今夜戴了這副古怪面具,深夜潛入人家住宅,總覺得行徑不太光明正大,立在牆上,不禁猶豫起來。
淩茜低聲笑問道:“咱們是明闖是暗進?”
陶羽道:“咱然是明闖,咱們指名叫宋于非出來,但别提飛雲山莊和八大門派的事。
”
淩茜噗嗤笑道:“好,你最好少開口,由我來叫陣,記住你已經是個老頭子了,一切要裝得老氣橫秋屍些。
”
陶羽笑笑,沒有出聲。
淩茜揚目向宅中望去。
隻見有好幾處燈火尚未熄滅,蠻腰一擰,當先掠下牆頭,真個身輕如燕,落地無聲。
陶羽緊跟着也飄身下落,兩人并肩立在院中,陶羽不覺暗詫,心道:宋于非和全真三老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之輩,憑他們的耳目,自己和淩茜來了許久,難道竟未查覺?
他方在思忖,淩茜己大聲叫道:“宋于非,快給姑奶奶滾出來。
”她從未自稱過“姑奶奶”,說完之後,自己忍不住要笑出來。
呼聲剛落,宅中噗噗連聲,燈光刹時盡滅。
可是,他們等了一會,卻未見宋于非或全真三老現身,宅中燈光熄滅後,變得鴉雀無聲,絕無反應。
淩茜大奇,低問道:“是這個院子嗎?咱們别找錯地方啦!”
陶羽道:“不會錯,就是這兒。
”
淩茜扯開嗓子,又叫道:“姓宋的,别裝孫子啦,要等姑奶奶罵你麼?”
不想話尚未畢,猛聽身側傳來一聲陰森的冷笑,有人接口道:“朋友好大的膽量,姓宋的倒要聽你罵些什麼?”
陶羽淩茜齊吃一驚。
駭然扭頭及顧,但見院子四周牆上,已赫然立著五六條人影。
左邊一排三人,正是“全真三老”,右邊三人,乾坤手宋于非居中,兩側正是八卦掌郝履仁和那獨臂兇悍無比的銅缽頭陀。
一陣輕微的衣袂飄風聲響,全真三老和宋于非等不約而同掠下牆頭,恰巧将陶羽和淩茜圍在核心。
陶羽不敢大意,默默運起神功,雙目的的,蓄勢而待。
他知避當前六人,個個都是武林中-流高手,隻要略一大意,說不定就要招緻終生遺恨。
淩茜卻似毫未在意,故作沙音咯咯笑道:“姓宋的,咱們冤有頭債有主,想不到倒請了這許多幫手,傳揚出去,不怕天下恥笑嗎?”
宋于非仔細打量陶羽和淩茜,心裡疑雲暗起,暗想:怪了!這兩人我從未見過,他跟我冤從何來?債從何來?
定了定神,沉聲道:“朋友,你是什麼人?宋某與你素未謀面,你來尋我作甚?”
淩茜嘿嘿笑道:“好呀!宋于非,你現在爬上高枝,做了飛雲山莊堂主,難道連師父和師姑都敢不認了嗎?”
她本是順口胡謅的一句便宜話,不想誤打誤撞,竟一句話說中了宋于非的心事。
宋于非蓦地一驚,揉揉眼睛細看,仍是不認識,不覺怒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冒稱宋某師門?”
淩茜見他居然有些情虛之态,于是冷笑又道:“好一個忘恩負義的叛徒,當着你師父,你還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