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槐忽然重重哼了一聲,道:“嘿,竟有敢跟蹤飛雲山莊車輛的人,我看他準是活得嫌膩……”
陳朋卻謹慎地道:“常言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我看那家夥必是等候出手的僻靜地方,前面松槐場,他準會動手,老郝,你傷勢不礙事吧?”
郝覆仁道:“服過藥丸,已經不礙運氣,咱們索性趁天黑以前趕到松槐場等他,動手的時候,我躲在車中不響,待他開門救人時,叫他嘗嘗郝某人的八卦掌力。
”
傅三槐得意地笑了一聲,長鞭一圈,“啪”地脆響,馬車絕塵向前奔去。
行了頓飯時刻,前面一列蒼松,松林邊緣,參差地有幾株巨大的槐樹,傅三槐把馬車馳到林邊,蓦地一聲吆喝,收缰勒住了奔馬。
果然,就在他停住馬車的刹那,後面蹄聲如雨,如飛沖來一匹駿馬,馬上人兒渾身綠色衣裙,頭包青巾,卻用一幅薄薄的白紗,掩去大半個面龐。
她縱馬急速越過馬車,猛可一帶絲缰,連人帶馬急旋過來,恰巧擋住了去路。
傅三槐和陳朋齊都一怔,心底同時迸發出一聲驚訝的贊歎:“好身法,原來竟是個女娃兒!”
他們均是久走江湖的人物,此時雖見這綠衣女郎騎術十分精湛,但卻隻有一人一騎,又是個年輕嬌娜的女娃兒。
不覺把戒心松弛了大半。
陳朋詭笑問道:“喂!女娃兒,你攔住我們去路,莫非有意打劫财物?”
綠衣女郎鳳目向車中掃了一瞥,冷冷說道:“你們如要性命,就快打開車門,讓我看看車裡是什麼?”
陳朋答道:“說得倒輕松,你看見車上标記沒有?也許你是初出道的雛兒,還不會知道……”
綠衣女郎突然沉聲打斷他的活,叱道:“我知道你們是飛雲山莊的人,告訴你們,那朵區區紅雲,還不放在姑娘心上。
”
陳朋聽了,不覺一愣,傅三槐早已厲聲喝道:“丫頭,你是吃了熊心豹膽,存心挑咱們飛雲山莊的梁子來了?”
綠衣女郎輕笑道:“你猜得不惜,假如你們不是飛雲山莊的,姑娘還不屑看看車中是誰哩!”
傅三槐挽起銅牌,身形一縱,掠下車轅,戟指罵道:“丫頭,要看車中是誰,先會會傅大爺的銅牌飛叉。
”
綠衣女郎冷冷一笑,纖腰輕盈一扭,也從馬上飄然落地,不再出聲,纖掌一揚,對準傅三槐當胸劈了過來。
傅三槐運起神力,銅牌一扭,“-”地一聲,硬接了一掌,登覺臂上一麻,拿樁不穩,向後連退了三步。
他大吃一驚,低頭一看,銅牌上竟然清晰地留下一隻小巧的手印。
綠衣女郎曬然道:“憑這一掌,可夠資格看看車裡是誰?”
傅三槐生平除了“飛雲莊主”陶天林之外,可說從未佩服過誰,此時見這女郎年紀輕輕,竟具這等内家功力,不覺從心底冒出一陣寒意,低聲叫道:“老陳,這丫頭棘手,你别隻顧看咱的熱鬧。
”
陳朋縱身落地,探臂撤出“飛王鈎”,喝問道:“你是何人門下?報上名來。
”
綠衣女郎聳聳香肩道:“你問我嗎?我叫淩茜,是桃花島來的……”
“淩茜?桃花島?”傅三槐翻翻眼睛,道:“是什麼怪種?怎的從沒聽說過?”
淩茜嬌聲怒叱道:“蠢物,竟敢口出穢言……”
叱喝聲中,綠影一閃,搶到近前,刹時掌打指戳,一口氣直攻三掌二指,招招勁風掀飛,内力如山,直迫傅三槐前胸。
傅三槐銅牌一陣掄擋,“——”連響,直退到四五步遠,整條左臂麻木得險些失去知覺,虧得陳朋擎鈎從側面撲上,兩人聯手合力,才堪堪抵擋住淩茜的搶攻。
淩茜赤手空拳,力敵陳朋和傅三槐的一鈎一牌,竟無一絲怯懼,掌影漫天飛舞,展開一掄快迅絕倫的攻勢。
十餘招以後,雙掌威力陡增,嬌叱一聲,兩隻白玉羊指似的玉掌,不停地揮拂翻掀,居然一連劈出二十四招,每一招莫不勢雄力渾,不遜苦修數十年的武林星宿。
陳朋和傅三槐亦非弱者,以二敵一。
手上又多了兩樣兵刃,可是,當他們并力接下那二十四掌猛攻,不知不覺已退到了馬車旁邊,額上隐現出汗珠。
二十四掌劈完,淩茜忽然掌法一變,由陽剛強猛的硬拼,一變而為陰柔緩慢的守勢。
陳朋傅三槐都當她力量已竭,互相送個眼色,同時發出一聲暴喝,牌影湧現,鈎光盤繞,展開反擊。
淩茜雙掌一合即分,怪招突現,右掌輕翻,卸卻傅三槐強猛内勁,左掌忽而一探,竟又變成陽剛之力,直拍向陳朋前胸要害。
這一剛柔兩股絕不相同的動力,仿佛一束看不見的力線,隻一扭,立刻把陳傅二人緊密的聯系扭分成兩片,她趁機側身而進,毫無阻攔地直奔到馬車門前。
她毫未遲疑,一探玉臂,拉開了車門……
誰知車門開處,突覺一股極強的勁風直襲而出。
風力迫體,揚起她身上衣邊裙角。
淩茜吃了一驚,左掌急忙向側一撥,右手同時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