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然一聲,門後那粗約碗口的純銅門栓,竟被他一震而斷,兩扇銅門應手打開。
衆人一擁進了三清觀,觸目之處,卻見殿前廣場上,赫然躺滿了橫七豎八一地死屍……
正殿階前,約有二十餘名道士,并肩席地而坐,在道士們對面,坐着海天四醜。
在他們身邊,都放着一柄長劍,但卻棄而不用,彼此用左手搭在同伴肩頭上,右掌前伸,連結了二十餘人的功力,正跟四醜雙掌相抵,拼着内力。
從他們額上汗珠滾滾的情形看起來,這場拼鬥,顯然正值艱困關頭。
其中幾名道士一見門外沖進來五六個俗家裝束的男女,誤以為是四醜的幫手,心神微分,頓時被四醜一聲大喝,趁機推進了半尺左右。
秦佑插回短劍,低聲對辛弟道:“咱們去助武當道士一臂之力如何?”
辛弟喜道:“好,公子攻他前面,我攻他後面。
”
秦佑道:“咱們不能學那偷襲伎倆,應該從前面正大光明的用力打敗他們。
”
兩人一左一右飄身而出,溶在武當道士側面,道士們駭然一驚,正要分身抵禦,秦佑已迅速地伸出左掌,搭在-名道士背心,同時沉聲道:“各位不要分神,咱們是紫陽道長的朋友。
”
那些道士齊齊松了一口氣,頓覺秦佑手掌上發出一股極有力的熱流,片刻間,己傳遍二十餘人全身,衆人精神一震,同聲高喧一聲“無量壽佛”,二十餘隻手掌向前力椎,立刻把四醜又逼退尺許。
辛弟也學着秦佑的模樣,舉掌發力相助,他的内功修為,并不在秦佑之下,掌力如浪如濤,威不可擋,海天四醜被那施猛的内力一迫,個個臉上變色。
瞎子許成低聲咒罵道:“他媽的,雜毛來了幫手麼?”
林一波哼了一聲,道:“就是谷騰的徒弟和那個無毛族的土人。
”
許成目不能見,聽這話吃了一驚,忙道:“姓陶的也來了麼?”
林一波無暇回頭,又被正面逼過來的強猛内力所迫,沒法分神口答。
許成聽不見回答,又發現身後分明有紛亂的呼吸聲,疑心大起,又叫道:“包老大,你看看後面還有什麼人!”
包天洛冷冷笑道:“别管他是誰,便是武當開山祖師張三豐複活,咱們也要逼他交出通天寶篆來才罷!”
陶羽心間一震,暗忖道:“原來他們殺拭許多無辜道士,竟是為了那本通天寶篆。
”
忽然一陣激動晃肩躍上前去,雙掌一合,耳中響起“嘶嘶”之聲,竟被他硬生生将手掌插進武當道士和四醜之間。
緊接着陡地一聲大喝,兩掌一翻,隻聽蓬地巨響:海天四醜和武當道士們都覺得如山之力迫體而至,身不由己,一齊向後栽倒,連秦佑和辛弟也拿樁不穩,跟跄向後直追了兩三步。
陶羽沉聲喝道:“大家暫且罷手,聽我一言。
”
四醜駭然定了定神,才看清出手力分這數十人合并之力的,竟是陶羽,同時也發覺淩茜正笑盈盈立在一邊,矮子楊洋不禁大怒,接口道:“姓陶的,别忘了咱們傳訊送信之恩。
”
陶羽冷冷一笑,道:“放心吧!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先要請問四位,武當派與你們何怨何仇,竟下這般毒手,屠殺許多無辜?”
許成白果眼連翻,沉聲道:“這幹你什麼事?”
陶羽朗聲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們如此暴虐殘酷,動辄殺戮無辜,咱們既然遇上,就可以管得。
”
林一波怕許成跟他說僵,連忙咳嗽一聲,搶着道:“陶兄不要聽信一面之辭,咱們原是隻在追尋一個武當門人下落,是這些雜毛恃強傲慢,才惹得殺身之禍……”
陶羽冷笑道:“你們所尋的武當門人,可是姓竺名宮瑤?找他的原因,可是為了那本通天寶篆?”
林一波不覺一楞,許成卻低聲罵道:“他媽的,這小子好像什麼事都知似的……”
陶羽不理睬他,繼續說道:“竺宮瑤早已脫離了武當派,你們更明知通天寶篆不在武當,卻欺人高手盡出之際,屠殺許多弟子,這等行徑,豈不叫天下人不齒?”
楊洋接口道:“誰叫那姓竺的丫頭跟你去了桃花島,咱們無法尋她,隻好向武當派要人。
”
淩茜忽然輕笑說道:“啊!堂堂海天四醜,原來是欺軟怕惡的小人。
”
林一波臉色一沉,道:“别人譏嘲咱們,情有可原,唯獨姑娘卻不好說這種話。
”
淩茜螓首一歪,道:“為什麼?”
林一波道:“姑娘曾允在我等傳訊陶兄之後,願以沖穴禦神之法相酬,事至如今,陶兄己與姑娘俪影雙雙,而姑娘授技酬恩的諾言,卻未見履行。
”
淩茜笑道:“啊!你不提起,我倒忘啦,的确有這麼一回事,可是你們不來尋我,難道叫我做師父的反來尋你們做徒弟的?”
許成氣得臉上變色,厲聲道:“敢情姑娘僅隻存心戲弄我們?”
淩茜搖手道:“不,答應過的事,一定不會食言,等你們把今天的禍事了結以後,我随時可以履行諾言,傳你們沖穴禦神大法。
”
許成傲然道:“殺了區區幾個雜毛,有什麼大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