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突然一翻,左掌掌背電掣般向上一迎,同時飛出右掌,“蓬”然一聲,正中霹靂子小腹。
這一速變,大出衆人意料之外。
霹靂子手才抓空,猛覺掌心被一枚尖銳的小針刺了一下,渾身一麻,小腹上已重重着了一掌,頓時站立不穩,踉跄向後退了三四步。
而宮天甯卻趁這一瞬之間,騰身躍起,掠出了大殿。
全真四老微微一愣,同聲叱喝,一齊飛身追出,雲中子站得離殿門最近,首先遙空劈出一掌。
宮天甯身形一側,忽然左飄右閃,登時幻出七八條人影,從雲中子掌勁之中,一晃而過,竟分毫無損。
雲中子反倒一怔,脫口道:“錯影分光,畜生已經參透寶書中玄功了。
”
僅隻這一眨眼工夫,宮天甯已經翻出廟外。
忽然,一條人影從黑暗中一閃而至,一聲不響,對準宮天甯就是-劍劈了下來。
宮天甯忙又施展錯影分光身法,閃開劍鋒,急探右手,也撤出肩後長劍。
那人冷笑道:“宮天甯,留下腦袋再走。
”銀虹連交,一口氣又攻出四劍。
宮天甯認出那人竟是淩茜,心裡暗暗叫苦,再回目望時,破廟中已如飛追來三四條人影,分明是“全真四老”也蹑蹤而到。
他心裡大急,狠狠一咬牙,劍走輕靈,劍尖一連跳動七次,灑出一片烏黑光圈,叮叮之聲不絕,居然将淩茜四招快攻封擋開夫。
淩茜也算得是劍術中好手,一時間竟認不出那桅異的劍法來曆,腳下忙退了半步,柳腰急擺,腰間絲帶飛揚起來,“唰”地一聲,纏住了宮天甯右手。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淩茜長劍振腕揮出,嬌叱一聲:“着!”
劍鋒過處,血光進現。
宮天甯慘叫一聲,仿如一頭帶傷的野獸,沒命狂奔,逃入夜色之中。
淩茜并未追趕,眼看着全真四老嗖嗖從身邊掠過,也沒有移動一下身子。
在她腰間絲帶之上,纏着一條血淋淋的右臂,斷臂上仍然緊緊握着那柄長劍,鮮血正循着劍尖,緩緩滴落在地上。
那是宮天甯身上殘肢,他終于帶走了通天寶篆,卻留下一條右臂,淩茜自然想不到今日一劍之仇,二十年後,卻引出無限險惡風浪來(關于二十年後宮天甯二度出世,報複今日一劍之仇的經過,請續閱本書續集《聖心劫》)。
月影西沉,萬籁重又複歸寂靜。
淩茜怅立良久,揮劍割斷絲帶,厭惡地踢了那條斷臂一下,抹去劍上血漬,插劍入鞘,方見陶羽抱着易萍,從破廟中急急奔來。
當他一眼看見地上斷臂和長劍,似乎微微一驚,忙問:“怎麼了,你已經把他……”
淩茜聳聳肩頭,淡然笑道:“沒有,我隻是砍斷他一條手臂,那家夥忽然使出一招奇怪劍法,險些無法破得,若非我臨時使用線帶纏住他的手臂,真要被他全身逃掉了呢!”
陶羽把易萍放在地上,道:“宮天甯不愧奇才,短短時間中,竟被他參悟了通天寶篆上好多玄妙武功,你說的那招劍法,隻怕也是通天寶篆上的絕學。
”他頓了一下,又道:“雖然被他逃走,好在全真五老已經明白通天寶篆下落,不緻再與飛雲山莊勾結,你快些替易姑娘解開穴道,咱們正好再趕到兩湖分堂去救伍老前輩。
”
正說着,秦佑、辛弟和柳長青都先後尋到,大家七嘴八舌談論今夜之事,對易萍的巧計智慧,莫不由衷欽佩,辛弟聽說宮天甯逃走,氣得跺腳,隻懊悔自己沒能截住他。
淩茜解開易萍穴道,又脫下自己外衫,替她掩遮破衣,易萍連聲稱謝,但卻勸阻衆人前往兩湖分堂。
陶羽道:“據柳老前輩昨夜親在兩湖分堂,見他們把大南笑容懸吊在一根高竿上,似此折辱,令人怎能忍耐?”
易萍不信,訝道:“有這種事?别是柳老前輩看錯了吧?”
柳長青憤然道:“老朽雖然年邁,眼力卻不昏花,不過,我本不相識伍子英兄,但兩湖分堂前院竿上高高吊着個綢衫皮帽的人,這一點卻決不會看錯。
”
易萍沉吟半晌,道:“既然如此,還是由我去打探确實再作道理”
辛弟突然岔口道:“不,咱們今夜非去兩湖分堂鬧它個天翻地覆不可,守了半夜,連一場架也沒打,豈不悶得發慌。
”
陶羽毅然道:“易姑娘,咱們決不甘心讓伍老前輩被他們吊在竿上,無論是真是假,一定要親自去兩湖分堂看看。
”
易萍長歎一聲,道:“好吧!你們随着我,但千萬不可魯莽,讓我先進内勘探确實,假如實在,任由你們出手,假如不确,你們必須答應我盡量忍耐。
”
陶羽點點頭道:“易姑娘放心,咱們一定照你的意見。
非逼不得已,決不出手”
說到這裡,秦佑忽然輕聲驚呼道:“全真五老僅有四人追趕宮天甯,還有一位,至今來見離開破廟,難道”
衆人不覺齊都一驚,失聲道:“真的,咱們忘了受傷的霹靂子了!”
驚呼聲中,六人各展身形,化作六道黑煙,眨眼之間,掠進破廟。
可是,廟中寥然空寂,早己不見了霹靂子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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