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棄了竹篙,跳下船艙,準備扯帆,不想這時北風正強,風帆才扯起一半,船身已被海風吹得倒退了十餘丈,辛弟氣得抛了風帆,又去搖橹……
陸完陸方的船,恰好駛到,陸壁從懷中取出鋼鈴,高聲道:“留下公主,放你們自去……”
辛弟接口罵道:“放屁,留命可以,留人卻不行。
”
陸方舉起手來,略一振腕,那枚純鋼打就的“金鈴”,發出一串“叮叮”脆響、但他鋼鈴尚未出手,陸完忽然低聲說道:
“老二,傷了他們……”
陸方道:“理會得,但這小輩公然持強劫人,未免太狂,應該教訓教訓他!”
說着,一抖手臂,那枚鋼鈴“嗡”地劃破夜空,迳向辛弟射來。
辛弟正全力搖着橹,忽聽一陣悅耳響聲,有個黑忽忽的東西飛快射近面門,心裡暗吃-
驚,罵道:“他媽的,這是什麼怪物?”左掌疾翻,迎擊而上。
陶羽忙叫道:“不可硬撞它”
他話聲方出,辛弟的掌力已與那鋼鈴接觸,鋼鈴被他掌力一撥,“叮吟”一聲,筆直射向半空。
辛弟笑道:“老家夥原來是賣草藥的郎中,身上帶着鈴铛……”
誰知話未說完,蓦覺腦後風聲飒然,那枚鋼鈴竟突然繞空半匝,閃電般射到腦後。
辛弟吓了一大跳,慌忙伏身閃避,隻覺頭皮一陣涼,那鋼鈴貼着他的光頭掠射而過,僅差分毫,就将在他頭上開個肉洞。
他驚驚然出了一身冷汗,剛直起腰來,耳中鈴聲大作,鋼鈴又已折射回來,由右向左,挾風而到。
如此三數次旋繞,鋼鈴都不離辛弟近身一尺以外,登時把他擾了個手忙腳亂,小船失卻控制,盡在海面上打轉。
宮天甯見了大喜,急急指揮船家掉頭,又來撞那小舟辛弟全神在應付那詭異難測的鋼鈴,未防宮天甯催舟又到,一時指手不及,“轟”地一聲,三個一齊跌進大海,那小船也當場被撞成了碎片。
陶羽跌落海中,手裡還緊緊捏着淩茜的柔荑,他拼命用另一隻手飛舞掙紮,叫道:“辛弟!辛弟!你在那兒”
辛弟沒有回應,耳傍卻聽淩茜的聲音道:“快閉嘴,吸一口氣。
”
陶羽深深吸進一大口氣,但覺淩茜反腕握着他的手,拉着他一直向下沉,向下沉,他心裡不禁泛起第一次船破墜海時的可怖經驗。
暗想,這一次一定完了,可恨父仇未報,又害了辛弟和她,我真是個不祥的人啊!
他很想松開淩茜,以免因為自己不識水性,反而連累了她,但是,他忽然感覺到,卻是自己被淩茜緊緊拉住
忽然腳下一軟,竟觸到堅硬的岩石!
他不能開口說話,急忙睜開兩眼,但覺置身之處,仿佛已是海底,光線陰沉,寂然無聲,乃是一片死寂而幽深的凸崖。
而淩茜正用左手挽住他,右手和雙腿劃水.見他睜開眼來,向他嫣然一笑,做個手勢,好像教他學她的動作,劃水行動。
陶羽已身負絕世内功,一口氣足可支持頓飯之久不散,這時他才恍然記起,淩茜自小在桃花島長大,終日與海為鄰,難怪竟如此沉着,一些不慌。
于是,他也開始依照淩茜的動作,手足展動,劃水而行,果然微一揮臂挾腿,身子便浮升了許多,同時,也能緩緩移動前進了。
他不禁忘了恐懼,全力舞臂伸腿地劃着,隻覺整個身體,正疾速地向上浮升。
不到片刻,“嘩”地一聲,頭部己冒出水面,淩茜的聲音又在耳傍叫道:“換氣,再向下沉……”
陶羽如言吐氣吸氣,藉機掃目向海面上-瞥,敢情已遊到距那四艘大船十丈以外,大船上燈火人聲隐約,正在海面上搜尋他們的蹤迹呢!
淩茜拉着他重又閉氣潛入水中,一刹地,便又沉到海底陶羽有一次經驗,心情已平靜下來,一面學着淩茜,劃水潛水,-面打量海底情景,似覺這兒的水并不太深,而且那海底略顯傾斜,地勢好像在漸漸向上-
口氣将盡,兩人重新浮出海面換氣,卻已經望不見那五艘大船的影子了。
反複地使用着同-方法,下沉、劃行、上浮、換氣……
每-換氣下沉,從水面沉到海底的時間,越來越短,下意道:“想不到這鬼地方什麼也沒有,咱們明天開始編一隻木筏,搬到附近大一些的島上去住!”
陶羽未置可否,其實他心裡也正自算着應該怎樣離開這荒島,他身負血仇,更肩承着武林機運,父仇未報,難道當真與淩茜在海島上度過一